生意谈成后,林悦叫徐志国写了个欠条,后来又把大胡子拉到一旁细细交代。
首先务必不要让他看出两人伪兄妹关系,第二要把这板车啥的工具收好,第三就是结算工钱,上次也不知道给了人家多少钱,今天算了算收入,这徐志国手里四十四加上先前两人卖菜也有大五十,虽然没上次挣得多,但是已经是别人两个半月工资了。
仔仔细细数了五块钱给他,但眼前这人死活不要,头摇的跟电风扇似的,叠声道:“不行,那天你给的已经不少了,我不能拿你这么多钱!”
“你乖啊,给你就要啊,不然下次我可不找你了”林悦半真半假威胁。
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要不,这人不至于每天穿紧身衣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捡的别人的衣裳。
凌勇老实人两只手使劲往身上蹭了蹭,跟接圣旨一样怀揣敬意结过那五块钱。
“以后呢,我也不知道啥时候有空能过来,不过最晚也是三四天来一次,你呢,隔几天来老地方看看我在没在就是了,还有,听那男人的意思,今后咱们的菜大多都要送招待所的,我一个小孩不适合出面,这事就交给你了”
凌勇郑重的点头。
凌勇把菜送到徐志国写的地址上,徐志国则是骑着摩托车送林悦回家。
车上统共一个头盔,当仁不让的被林悦扣在了脑袋上。
因着要过年的缘故,镇上已经开始张罗收拾起来,绿化带的祖宗如今规模甚小,路边挖个坑载上松树,青灰色的墙砖上被提着小桶的人刷上一层层白色,另一个人则是拿这刷子在上面写着‘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后人’的标语。
摩托车风驰电掣,尤其是甩开一个又一个不服气想要撵上来的自行车,她心情更是愉悦。
徐志国这会听着铜铃般的笑声,松了口气,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小女娃嘛,多讨人喜欢嘛,刚刚那个眯着眼算计人的样子,还真以为是小精怪呢。
林悦没敢让车进村子里,匆匆告别就往家的方向跑。
可惜,不太妙,家门口老佛爷守株待兔呢。
“妈”林悦表情讪讪。
周玉琴看到她满头大汗跑回来,啥都没说,冷哼一声扭头进院子去了。
“姐,你完啦你完啦,咱妈都找你半天啦,回家站墙根去吧”
这小兔崽子肯定是记恨她出门时候没带他,还不知道在老佛爷面前说了她多少坏话呢!
当晚周玉琴什么都没表示,只是她越是这样,林悦越是不安,她妈这号人急脾气,但是一旦有恼火事说开了就好,越憋着,后果越是严重。
晚上林振德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了他家小姑娘正可怜兮兮站在墙角,脑袋顶着一个搪瓷茶缸,见他进来,大眼珠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呦,这又咋的了?”林振德脱下厚厚帽子,把闺女脑袋上的茶缸子拿下来。
周玉琴不说话。
“别站着了,快拾掇拾掇去,林元安那皮猴又成泥猴子了”
林振德下意识的给闺女解围。
“我又没那胆子让你家闺女站着,你跟我说有啥用处,她长着腿儿爱往哪跑往哪跑,她又没拿我这个妈当回事”
得,这人民内部矛盾被她妈一说,还上纲上线了,她这每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兢兢业业,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林悦原本还打算先服软,这脾气一上来她还真不服气儿了,我容易嘛我,小的小的不让我省心,大的,大的成天也给我找事,今个虽说是我自己要站在这,但是你不求我,我还真就不走了!
我站它个十年八年墙根,看你咋办!
俗话不是说的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也该反抗那么一回了!
“还杵在那干啥!快去吃饭!”周玉琴黑着脸道。
“嗳!”神游天外的林悦听见老佛爷发话,下意识的菊花一紧,腰板一挺,“妈我知道了,这就去”
刚走了两步,林悦停住脚步,说好的骨气呢说好的傲骨呢?
“傻不愣登杵那干啥!”
“没,我就是想一会给妈烧点热水,晚上睡觉的时候您烫烫脚”
骨气那玩意,还是长大了再说吧。
…………
第二天老佛爷在给林悦揪小辫儿,疼的她龇牙咧嘴也不敢出声反抗。
沈书兰跨进院子,张望几眼没见到人,遂叫道:“玉琴?玉琴在没?”
老佛爷示意林悦站起来,两个人平行移动。门槛处,周玉琴高声回话,“屋呢,快进来”
今个许家要炸馓子,喊周玉琴帮忙来了。
这不过年过节的,也不知道这好生生的干啥要炸馓子。
“这不我家那三个刚放寒假?这才几天就折腾的我脑袋疼,昨晚也不知道谁说了句想吃馓子,这可好,三句话不离馓子了,非要我今个来炸,我一个人哪弄的成,这不还要找你这高手帮忙?”
周玉琴炸馓子可是个中高手,在林悦老家,逢年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