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在一间殡仪馆的屋子里,棺材,花圈,挽联,黑白的色调,氛围沉闷而阴森。
“桀桀桀……”
黑暗里恐怖而尖锐的笑声刺痛耳膜,她张皇着看去,黑暗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凝结了一张硕大的鬼头,青面獠牙,目光阴森。
怕……
她胆怯地后退,背后却是冷硬的墙,她想哭,眼泪却干涸了般。
“顾羽,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跟你结婚,只不过是为了你家的财产!你真蠢,把你哥公司的印章偷来给了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大哥的维生素被我换成安眠药才死的,你二哥拍戏时的火灾也是我造成的,你三哥比赛出意外是我在他装备上动了手脚,哦……还有你四哥,去报警的路上被我撞死了……”
这……
这是丈夫穆珩的声音?这魔头是穆珩!
“我不听,不听!不是这样的!不是!”顾羽捂住了耳朵,魔鬼一点点逼近。
是她害死了四个哥哥!
“现在轮到你了!桀桀桀……”
魔鬼在她面前张开了血盆大口,顾羽几乎本能地尖叫,“哥哥,救我!”
电光火石之间,金光万丈,刺得顾羽睁不开眼,隐隐约约,仿佛有四道伟岸的背影挡在她面前,温暖,明媚……
“哥哥。”
躺在病床上的少女嘴角扬起,轻声呢喃,纤细的羽睫轻轻颤动着。
“小羽,小羽,你可算醒了!太好了!”
耳畔的声音喜出望外,顾羽撑开眼缝,眼底迷离,哥哥呢?哥哥在哪?
“小羽,是我,穆珩啊!”
当男人的面容在眼前愈发清楚,他脸颊的梨涡映入眼底,顾羽挺尸般猛地坐起来,反射性地蜷缩在了床头,瑟瑟发抖。
她怔怔地盯着男人,记忆重组,刚才她不是在做梦,事情真实的发生过了!
就是这个男人,在四哥忌日时,下毒谋害了她。
那一天,他占有了顾家的股权,就在她尸体旁,和她的表妹缠绵亲吻!
看着她犹如小动物般无助,穆珩不知所措,“小羽,你是怎么了?做噩梦吗?我是穆珩啊,珩珩啊……”
想到四个哥哥的死状,顾羽一身冷汗,不安地左顾右看,试图找一件顺手的武器,可余光瞟到床头摆放着的一盆水仙花,所有表情都僵滞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两年前她因感冒入院,正好,花盘旁的手机亮起,时间显示印证了她的想法。
她没死!
老天爷开眼,让她重生到了两年前!
激动的情绪在心里涌动,她竭力遏制着狂欢的冲动,指尖紧攥着被子角,忍着。
“小羽,你怎么了?”穆珩忧心忡忡探上脑袋,细致地打量着她,一会儿惊慌一会儿哭,摸不清她想法,“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
顾羽掀起眼角,眸光一瞬森冷,这个虚情假意的男人巴不得她去死,此刻她恨不得抽了他的血喝了他的肉,让他跪在自己的哥哥面前认错!
穆珩被她锋锐的眼刀子盯得心头没底,唇瓣哆嗦,话还没出口,顾羽又勾起了古怪的微笑,“呐,珩珩,我想吃糖。”
“吃……吃糖?”穆珩脑子不大够用,可这外面正下雨呢,当下挤出笑脸,“小羽,感冒了不能吃糖的,会……”
“我不管,你去买,你去买嘛!”顾羽白皙的爪子揪着他袖口左摇右摆,活脱脱像是撒娇的小猫咪。
穆珩拿她没辙,“行,行,行,我这就去……”
目送着穆珩出门的身影,顾羽扬起嘴角,眼底冷彻。
穆珩不是想演一个体贴入微的好男人吗?他不是想得到顾家的家产吗?她就给他这个机会,哪怕想要天上的星星,也得给她摘下来!
“糖……”
不多时,穆珩去而又返,提着的袋子,各色各样的糖果,不知道顾羽喜欢吃哪一种,索性把超市里的糖类品种都买了一遍。
顾羽看了看鼓鼓囊囊的袋子,又看了看发丝湿润,略显狼狈的穆珩,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我现在不想吃糖了,我想吃蛋糕。”
“啊?”穆珩愕然,“我这可是冒着雨买回来的!”
他因气愤而不自觉拔高了音调,顾羽故作惊吓身板一缩,双眼怔怔地盯着他,盯着,盯着,嘴角就往下一撇,“珩珩……你凶我……”
她长得清纯,骨碌碌的双眼酿着无辜,可怜地像是只小白兔。
“怎么会呢!”穆珩放下糖袋子,陪着笑脸,“我这就去,小羽不生气,不生气昂……”
说完他麻溜地往门外走,一边走,一边拨开贴在额角湿漉漉的头发,不禁暗啐了口:狗屁大小姐,任性还公主病!总有一天,等他得到顾家的一切,顾羽算个屁!
不多时,能想到的小零食,顾羽通通要了一遍,床边罗列开的袋子,几乎可以支摊了。
“小羽……你挑着吃一种吧……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