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染云怀着促狭的神色打量着他,“王爷,你不会还要与臣妾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套大道理吧?人命关天,哪还顾得了那么多。再说,这可是你亲弟弟!”
“你是本王的女人,就算你再不情愿,也与本王有了夫妻之实,怎可再看其他男子!”君祈夜阴沉着俊脸,心中像是被一只猫爪子挠来挠去,甚是窝火。
她不禁觉得有几分好笑,“六皇子才十三岁,在臣妾眼中就是和星儿一样的奶娃娃!”
“十三岁该有的也都有了,不许看就是不许看!”他强横的说道。
她又是无奈又是好气,只得用六皇子的手臂教学,疮口该涂多少药膏,上药手法等。
教完后便把药罐塞到他的手里,自己坐到屋内最远的那张椅子上喝茶。
君祈夜似害怕她偷看,又似怕她偷溜般时不时地回头,确认她还老老实实坐在那里。
直到月上宫墙,银辉洒落进殿内莲花砖,潋滟如水波晴纹,君祈夜才终于将那黑泥药膏涂满六皇子全身。
他再次转头时发现慕染云已支着手靠在桌案前睡着,他长吁口气,也被累得不轻,坐到她身侧的椅子上阖眸休息。
如果在几个月前,有人对他说自己会和慕染云共处一夜,还平安无事,他死活都不会信。也不知怎么,短短几个月过去,倒有翻天覆地的转变。
翌日一早,皇后娘娘亲自前来,将他们从睡梦中惊醒,正要稽首行礼,皇后突然泣声道,“皇儿,你终于醒了!”
慕染云跑到六皇子床前,看到他甚是无力地半睁着眸子,虚弱的说了句,“让母后担忧了,儿臣已经没事了。”
皇后与庆昭帝是青梅竹马之谊,自称帝以来就结成连理,年纪与庆昭帝相仿,却十分注重保养,皮肤光泽细腻仍似少女,更喜染唇敷粉,每次慕染云出席宫宴见她,都是一副姿容绰约,光鲜亮丽的样子。
而这次六皇子病重,她仿佛也跟着大病一场,不施粉黛,就连眼角也加了几条皱纹。
皇后喜极而泣,抱住他哀痛道,“你可真是吓坏母后了!”
慕染云为六皇子诊了脉搏,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对床边拭着泪的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六皇子脉象已经平稳,脱离危险了,待疮口结痂后变可下床。”
“染云,真是多谢你了,若是没有你,皇儿这次恐怕凶多吉少。”皇后娘娘莞然一笑,拉过她的手真切说道。
“也不光是儿臣的功劳,若不是容御医给六皇子降下了体温,儿臣也束手无策。”她并不想冒领这个功劳,即使那个容桓刁钻刻薄,但也不愿让他就此蒙尘。
“好,这次你与容御医都立下了功劳,回头哀家会如实向皇上禀报的。”皇后道。
六皇子应是很久未曾进食,清醒过来后就唤道,“母后,儿臣好饿!”
“快把鸡汤拿过来,给六皇子喝下。”皇后见昏迷了这么多天的儿子终于喊饿,高兴得不行。
六皇子喝了两口汤后转向慕染云,哑声道,“皇嫂的药膏可真灵,这两天我虽然昏迷着,但总觉浑身上下痒的不行,自从用了皇嫂的药后,不仅身上不痒了,疹子还咝咝的冒着凉风。”
“你别看这个药膏黑黑的,难看得紧,但我特意调配了薄荷叶进去,清热止痒,就是防止起疹的人挠破皮肤,让脓疮外流。”慕染云清水般的眸子亮了亮,透着几分得意。
君祈夜见六皇子脱离了危险,想带着慕染云回府,却被皇后留住。
“现如今宫外痘疫四起,你们二人出出进进反倒容易感染,就在咸宁宫中先住下,回头痘疫过去,再回府也不迟啊。”
皇后一是怕六皇子病情反复,二是宫中还有其他人生了痘疫,想让慕染云留下来与容桓一同医治。
君祈夜如何猜不到她的心思,面上覆着一层冷霜,迟迟不愿回话。
他自知不得皇后宠爱,也未有一日真的将她当成母亲,可对方却偏溺六皇子到如此地步。慕染云是他的王妃,就算再不讨他的喜欢,被当成卑贱的御医来使唤,也是完全没把他这个燕王放在眼里。
慕染云偏头瞄了他一眼,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对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说言甚是,这个时候回府只怕会让王府中的人恐慌,还是留在宫中为好。”
皇后见她如此识大体,反倒展颜道,“皇上都说染云变得乖巧懂事了许多,哀家瞧着也喜欢了几分,日后老三若是再欺负你就来找哀家,哀家帮你撑腰。”
“母后这是说哪里话,儿臣这王妃厉害得紧,她不欺负儿臣便是好的了。”君祈夜顺台阶而下,僵硬地弯了弯唇角。
从景轩宫出来后,两人回到了上次入宫时留宿的咸宁宫。
因君祈夜早已封王,有了自己府邸,咸宁宫便一直空置,殿内的布置还和上次一样,这令慕染云不由回想起那个荒诞的夜晚。
从脸颊处升腾起滚烫的热意,不敢再去看身边人。
“内殿和主殿,你想睡在哪处?”她幽然问道。
按理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