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居内药香弥漫,气氛却凛冽的渗人。
君祈夜的表情阴沉不定,半晌后才道,“既然如此,就叫玉璃过来问话吧。”
下人很快就去将玉璃叫了过来,玉璃一进门就觉气氛不对,待她看到立在一旁的陆嬷嬷,顿时心下了然,面上仍娇柔妩媚道,“王爷这一大早上的,叫妾身来所因何事啊?”
“玉璃,你仔细在将昨晚发现厢阁走水的事情再说一遍。”君祈夜冷冷道。
玉璃拿手帕掩了掩唇,“昨晚妾身头疾发作,便叫妾身的丫鬟翠羽去煎碗止痛药过来,过了不久,院内突然传来说府内走水了,妾身还以为是翠羽去药房煎药不小心走了水,连忙起来查看。”
“结果发现是厢阁的方向,但又不敢确认,想到王爷和王妃正在与太子用膳,不敢轻易打扰,便亲自去厢阁看过火势,发现已烧到月洞门,这才赶过来禀告王爷。”
“王爷不会因妾身来晚了,就责怪妾身吧?”玉璃声音娇娇弱弱,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陆嬷嬷才不会惯着她,立刻站出来说道,“王爷,昨晚老奴在厨房烧饭,玉璃小主的侍女翠羽突然跑来说玉璃小主治疗头疾的药方不见了,愣是将老奴急匆匆的喊走,还说什么晚一步就要拆了老奴的骨头!”
“匆忙之下,老奴也没有灭掉柴火,原本想着药房与厨房不远,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能回来,结果却足足找了一炷香。还是外头有人喊厢阁走水,老奴才赶快跑了回去。但为时已晚,厢阁已燃起大火,老奴的孙儿……还困在厢阁里!”
陆嬷嬷说着声音便哽咽起来,几欲落泪。
慕染云拍了拍她的后背,对君祈夜正色道,“王爷,如果按陆嬷嬷所言,整件事就可疑起来,厢阁是王府重要的储蓄之地,每年皇上赏赐的布匹粮食、吃穿用度等都放在厢阁看管,一旦厢阁着火,那么后果不敢设想。”
“所以厢阁门口便设有两个铜制大水缸,王爷也安排了很多人手住在厢阁,为何厨房起火那时却迟迟没人救火?直到火势蔓延到整个厢阁才有人高喊?”
君祈夜疏冷的眸子淡淡扫过她的脸,随后问道,“起火时厢阁所住的下人都在何处?”
“昨夜是祭灶节,府内的下人都早早收了工回房过节去了,这大冷天的,哪里还有人在外头挨冻,一时半会儿看不到着火也是正常。”玉璃悠悠然说道。
君祈夜挑了挑眉,那双桃花眼中讳莫如深,毫无温度的打量了玉璃片刻,最后淡淡说道,“昨夜看管人手疏忽才导致厢阁走水,就罚厢阁所有人扣除半年月俸,还有那个叫翠羽的丫鬟,去刑房领二十鞭子好了。”
慕染云不能置信的扬起头,“就这样?王爷您明知昨晚的事未免太多巧合,您就不再查下去了吗?”
“人证都已在这里了,再查下去又有何意义,陆嬷嬷一家在府中呆了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又有谁去故意谋害他们!”君祈夜声调加重了几分,不满的情绪已昭然若揭。
可她不想就这样放过玉璃,明明那番话说得漏洞百出,为何君祈夜还不肯查办?
“王爷为了袒护自己的宠妾,就这样不顾王法,任由她胡作非为吗?陆星辰就躺在那里奄奄一息,您这样做就不怕寒了陆嬷嬷的心吗!”她言辞俱厉,丝毫不顾及君祈夜的颜面。
他也不配自己给他留颜面!
君祈夜勃然大怒,猛地将右手边的香炉打翻在地,指着慕染云冷声喝道,“慕染云,是本王近几日给你脸了,让你有胆子跟本王这样说话!你不过就是本王扔在沁雨居的弃妃,有什么资格来职责本王!”
慕染云也被他气得不轻,原以为这两日发生的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不少,至少不必一见面便刀剑相向。
可现在君祈夜这番话令她看清,她在他心里永远都只是个卑贱,上不了台面的蛮人女子!
她今世已不求能得到他的爱慕,却还是被他鄙夷的态度刺到麻木。
“王……”她刚开口,就被一旁的陆嬷嬷拉住了衣角,陆嬷嬷对她使了使眼神,示意让她不要再说话。
“王妃有着闲工夫操心厢阁走水的事,不如把心思放在怎么治疗陆星辰身上,旁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君祈夜说完后,便大步流星离开寝居。
慕染云朝他欣长的背影看去,发现他右手包扎好的绢布又渗出几星鲜红的血迹。
她咬了咬唇,心想真是活该!
玉璃见这出戏已结束,嘴角带着藏掖不住的笑意走了。
“王妃方才言重了,就算玉璃小主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但他毕竟是王爷亲自从玉隐楼带回来的女人,一进王府就受到了万千恩宠,您不该直面与她相对。”陆嬷嬷低声劝道。
“多谢陆嬷嬷提醒,染云记住了。”
慕染云心知她是为了自己好,玉隐楼是什么样的地方,从那里出来的女人无所不用其极,手段甚至比后宫那些嫔妃还要狠辣歹毒,被玉璃记恨上,她又怎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可陆嬷嬷不知道的是,自己上辈子不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