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有点头皮发麻。主要是他目标太大,很容易连累她和来羡也跟着暴露啊。
紧接着,他非但不躲,反而不慌不忙地侧身往边上一站,恰到好处地把身后树丛里的一人一狗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树丛里的一人一狗有点傻眼了。
来羡给江意传音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直觉,我们安全了。”
这样就安全了吗?
江意写道:“你的直觉会不会不准?”
她没记错的话,上次他掉落在苏家的时候可是一身夜行衣;现在他若不隐匿,他也会被当成刺客的吧。
她悄然伸出匕首,锋刃刀尖闪烁着冷厉雪芒。也不知是防备他还是防备前来搜寻的人,随时警惕着总没有错。
转眼,火光和错落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
江意屏住了呼吸,狗子也巧妙地把自己与周遭融为一体。
然而下一刻,小道两头搜寻来的人用火光照了照苏薄,在看清楚他人以后,竟恭恭敬敬地退到一边,唤道:“六爷。”
树丛里的一人一狗直接惊掉了下巴。
苏薄道:“在找什么?”
苏锦年的随从应道:“今日二公子大婚,怀疑有人装神弄鬼,故让我等四处寻查。”
苏薄道淡淡点了点头,“都出来找了,就不怕调虎离山?”
随从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立马撤了回去。
江意眼看着那些人被他两句话就哄走,一时还有些混沌。
六爷?
她没听错么,他竟是前两天春衣和绿苔说叨了许久的那位苏家六老爷?
苏薄是苏家的第六子?
现在回味过来,他也姓苏,为何她以前就没想到这一点?
听苏家上下说,他是回京住来苏家的,可分明在此之前她还在苏家救过他,说明他人早就在京里了。
大抵因为如此,江意才根本没法把他和苏家的六老爷相联系起来吧。
苏薄回头看了看她,道:“方才你想用匕首刺我?”
江意被他看得心头无端一紧。
她早已经把匕首收了起来,他是怎么发现的?难道他背后长了眼睛吗……
诚然,江意也确实这么想过,如果他恩将仇报,她也绝不手下留情。
可她张了张口还不知道该怎么说,身边就有一道声音十分及时而又狗腿地代为答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六爷,六叔,我怎么敢,匕首只是我用来防身的~”
江意瞪了瞪眼,听着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声音,她竟恍惚以为是自己说出的一样。
可她明明没发声!
江意不由侧头去看来羡。瞬间肯定,是它模拟了自己的声音……
江意白惨惨的脸上抽了又抽。她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没脸没皮的话的!
可出口的话泼出的水,她又不能收回。
好在苏薄还不知道脑电波传音之类的东西,看起来也没起疑,遂江意只能硬着头皮予以配合,试图用无辜的眼神增强说服力。
随后江意拎着来羡站起身要离开这里。
来羡不住地传音提醒她:“绕开他点走,再绕开点。这人气场好强。”
于是江意只好一步步试探着绕开苏薄大半个圆圈,终于回到了小道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连忙往回院的方向走。
苏薄不置可否,只淡淡看了一眼,便转头往相反的方向去。
月光下,白裙少女一路疾走,光看背影还是美的。
她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你是不是学舌学上瘾了,知道他是谁吗,你竟敢替我乱说话。”
她身旁的狗不服道:“我当然知道,苏家老六嘛。我通常不学舌,刚才还不是见你在他面前嘴笨。被吓傻了吧,幸好我及时替你把话圆了圆。”
江意心道,什么苏家老六,那可是未来统领天下兵马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