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持续数日,终于渐渐消退。
屋内暖炉燃尽,一层余烬轻轻附在炉壁上,飘飘欲浮。
倾城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伸个懒腰,缓缓起身,望着窗外久违的阳光,深深叹了一口气。昨夜连夜配制新药,一夜未眠,早上多少有些疲倦。
将案上的药材整理好,唤来侍从,吩咐人将新药送去医馆,她才得空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暖身。
端茶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屋外有些消融的冰雪,滴滴答答从屋檐上坠落,她叹口气,下了那么久的雪,但愿这次能晴开。
蜚零进来给炉子添些新碳,见倾城穿着单薄的纱衣,低眸叹了口气,拿起厚衿给她披上,“小姐,你又一夜没睡啊?”
她微微叹口气,眉间尽是愁绪,低语道,“新药一日配制不出来,我怎么能安心睡得着。”
蜚零嗔怪道:“可也不能不睡觉啊,你的身子骨弱,怎么能吃得消呢?夫人知道了,又该责怪我没有照顾好你了。”
倾城睨她一眼,好笑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不告状,母亲怎么会知道?”
“切,谁稀罕告你的状!”话语说的霸气,眼泪倒是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倾城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有些心疼小丫头,温声道,“哭什么?”
蜚零有些哽咽,“小姐,我就是心疼你。”说罢哭得更凶了。“呜呜呜...”
倾城拉过她的手,轻轻安慰道,“乖,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蜚零嗔怪,“手这么凉,也不知道过来烤烤!”说罢便拉着倾城走到火炉边烤火。暖炉驱散了周身的寒气,她终于觉得冰冷的屋子内有了些暖意。
倾城被蜚零这小丫头逗笑,虽然相处的时间不算很多,但她感受得到蜚零这小丫头是真的很关心她,心头顿时暖暖的。看着眼前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单纯得很,这样下去,定要吃亏。
“姥姥说下雪不如化雪冷,这天儿真是越来越冷了。”蜚零说着便打了个哆嗦,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倾城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一颤一颤的,觉得可爱极了,伸出手便是一顿蹂躏。
一番蹂躏后,看着蜚零愈发毛茸茸的脑袋,倾城只觉有趣,在蜚零哀怨的眼神下,“噗嗤......”一声便笑出声来。
蜚零委屈极了,“你还笑!”
倾城笑着摇摇头,无奈道,“好好好,我不笑了,行不行?”、
蜚零却不依她服软,“哼!小姐惯会欺负人。”
倾城揉了揉太阳穴,在榻上坐下,“好了好了,别吵我了,让我歇会儿,累死了。”一夜没有闭眼,眸中尽是布满猩红的血丝,看着憔悴极了。
“喝点儿粥再休息吧!”怀瑾笑意盈盈的端着粥走进来。
倾城懒懒抬眸看了一眼,摆摆手道,“你们俩喝吧,我不想喝。”
怀瑾打趣道,“确定不喝,这可是渊政王殿下亲自吩咐奴婢为某人准备的哦!”
倾城嗔怪的睨她一眼,笑道,“早说嘛!快给我!”
怀瑾将小粥端到她面前,眼中尽是调笑的意味,“喏!”
倾城接过,慢慢品着,心想味道还不错,这样想着便喝了一小碗。
蜚零却有些丧气,以为是自己做得不好,闷闷道,“小姐还真是偏心,说是渊政王殿下送来的才肯喝,太伤心了。”
倾城笑而不语,但眉间的喜色却掩盖不住。
怀瑾安慰她,“蜚零,不怪你啊,别多想了。”
蜚零抬起头,眼眸之中已是染上了些许雾气,“那是为何?”
怀瑾暧昧的笑了笑,“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
倾城闻言瞅她一眼,淡如云烟的眸中含了些许警告的意味,“怀瑾,你别带坏小孩儿。”
怀瑾撇了撇嘴,“我哪有,还不是有些人心虚了。”
蜚零在一旁不明所以,云里雾里的,疑惑道,“心虚什么?”
倾城像摸小狗一样摸摸蜚零的脑袋,“乖,没事!”身边有一个这样乖巧又可爱的小丫头,倾城直呼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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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叶天礼差人来报,说是新药有了效果,前些天高热不退的危及患者竟然在服下新配方后退热了,这无疑是一个好兆头。
几人听到消息皆是一喜,倾城更是大喜,决定亲自到医馆观察病人的情况。楚凌渊知道后匆匆便来了倾城殿内,一把拽住她收拾东西的手。倾城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东西,抬眸看他,竟是撞进一双猩红的眼眸里,“你要去医馆住?你知不知道那多危险?”
倾城一时间被他吓住,感觉到一股大力捏着她,才皱眉道,“四哥,你抓疼我了。”
楚凌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用的力气太过大了些,才连忙送了些力道,“没事吧?”
倾城摇了摇头,自顾在案前坐下,给楚凌渊倒了杯热茶,挑眉睨他一眼,道,“湖州的君山银尖,上好的茶,尝尝?”
楚凌渊气急,“你当我是来品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