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一溪风月,移过花影,上了栏杆。
倾城跟随楚七到了厢房,便被眼前之景深深吸引住了。
琳琅满目的鱼灯,色彩斑斓,各式各样。有鳌鱼灯、黄鱼灯、鲳鱼灯、鲤鱼灯、鲫鱼灯、虾灯和乌贼灯。挂的,举的,在这里,都不稀缺。
只是觉得可惜,唯独没有小鱼灯。
倾城心想,这鱼灯如此精致漂亮,为何不做小巧玲珑一些,让小娃娃们也尽尽兴。
正思索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便从里间徐徐迈步而来。
“老七,来啦?”老者声音苍老,对楚七道。
“嗯,今年舅舅为何不出门去看看街景,顺道也看看您亲手制的鱼灯呢?这大街小巷,满满都是。”楚七询问到。
“人老喽,便不喜欢热闹了,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咦,老七,带媳妇儿来了?”老者打趣到。不知是不是倾城的错觉,竟有种为老不尊的感觉。
“舅舅,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要是有媳妇儿,您会不清楚?这是倾城姑娘,方才在外廊上遇见的,她对鱼灯很有兴致,我便带她来见你了。”楚七解释到。
“老先生,您好。冒昧打扰,还请您不要见怪才好。”倾城适时说到。
“无妨。”老先生说到。
“我在这街道上只见到大鱼灯,不曾见到小鱼灯,便想寻一处制灯坊求一盏小鱼灯。只是我见先生坊中也不制小鱼灯,不知这是何故?”
“倾城姑娘,你有所不知,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公主因过节时戏耍小鱼灯,不慎落入水中薨逝了,自此便不再许民间再耍小鱼灯了,也不准私自制作,违抗者将当街斩杀示众,后来便再没有人制作小鱼灯了。”楚七如是说道。
倾城听得心惊,却不再多言。
“既如此,那我可否随老先生学学这制鱼灯的方法?”倾城虚心向老先生询问到。
“哈哈,当然可以,老夫我制鱼灯一辈子,还从未收过女子为徒,看姑娘有眼缘,今日便破一回例。”老先生爽朗道。
倾城便随老先生去了里间观摩。
倾城四处看了看,便见各个制作区域很分明。製鱼骨,粘鱼鳍,糊鱼身,涂颜色。
倾城倒想在此跟着老先生学制鱼灯,但是想到明日还要赶路,便作了罢。
得知她明日便要走,老先生倒没有教她什么,只是大致与她介绍了步骤。
“先扎竹架,用竹篾扎成鱼形骨架,竹子的长短、轻重都有讲究。扎工要巧,扎口要稳。鱼架子扎好后便要粘鱼鳍,糊鱼身,布料要扪得贴贴服服。用力必须十分小心,不能看见接驳口,不能有绉痕,亦不能有松动,否则会影响鱼体的美观和透明。”
老先生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最难的是上色,因为布料很软,而骨架却是凸出来的,色泽浓淡都需要制灯的人靠经验完成。稍有误差便得撕下重扪重绘。描绘好后便要描上眼睛,鱼的眼睛描画好,鱼灯就制作成功了。”
“真正制作精良的鱼灯,骨架清奇,鱼鳞逼真,色彩得当,恍如真鱼。”老先生缓缓道。
“先生,倾城受教了。只可惜不能同老先生在此学个痛快,倒是一桩憾事。”倾城惋惜道。
“无妨,何时得空,你来便是。只要老夫还在世,这制灯坊便会一直在。”老先生慈眉善目,坦然道。
倾城心中感动,便道:“老先生,请受倾城一拜,感谢坦言教诲之恩。”
随后倾城便行了拜礼,以表示对老先生的尊敬和感谢。
叨扰了一番,倾城便打算回客栈歇息,也好养精蓄锐,明日继续赶路。
楚七作陪,倾城倒也没有拒绝。
“倾城,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楚七眼里充满希望,温和开口询问道。
“当然,你开心便好。对了,多谢你的引荐,我很喜欢老先生。”倾城敛眉,微笑道。
“倾城无须与我客气,我已当你是朋友了。对了,别人都叫舅舅易水老先生,你也可如此唤他。”楚七剑眉微挑,星目生辉,温润如玉,如此说到。
“嗯,如此甚好。”倾城回他。
“倾城,还不曾问过你,你既不是着锦城人,为何来此呢?”楚七疑惑到。
“我只是路过此处而已,倒不是特意而来。能遇到你和易水老先生,倒也不虚此行了。”
“你住在哪家客栈?我送你,对这锦城,我倒也有几分熟悉。”楚七目光温柔,落在倾城脸上,徐徐开口问到。
“花楹客栈,你可知道怎么走?”
“你倒是会找,这花楹客栈是锦城数一数二的客栈。绝尘离俗,典雅别致。我可是那儿的常客,随我来吧!”楚七眼眸里载满星辰,熠熠生辉。
倾城闻言,抬步追随。
花楹客栈。楚七将倾城送到楼下。
“多谢你送我来,时候也不早了,楚公子便早回吧。”月色之下,倾城青丝随风舞动,容颜绝美。
“倾城,有人同你说过,你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