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如果钟叔口口声声说李阿婆并不存在,那么自已之前看到的,又是什么?
一阵恶寒如同跗骨之蛆沿着他的脊背窜至头顶,陆昭的双唇因为紧张而变得干涩。对上钟叔探究的眼神,他只觉得自已像是个被审讯的犯人。
一时间,屋内陷入了一种诡异静谧的奇怪氛围中。
尽管心里很慌,可陆昭转念一想,离开前,李阿婆曾经叮嘱自已,不要相信这个钟叔的话。
虽然李阿婆言行举止怪诞诡异,但陆昭能感觉到,他对自已并没有恶意。如果他并没有欺骗自已,那么眼前这个看起来很正常的钟叔,才是在撒谎的人。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只是没事想跟自已开个玩笑,单纯的吓唬人?
强行让自已冷静下来后,陆昭决定明天亲自去六楼一探究竟。
眼下他并不想引起钟叔的怀疑,安静了几秒后,陆昭挠了挠头,尴尬的笑道:“我跟您开玩笑呢,确实是马先生叮嘱过的。”
“你这孩了,白天不说人,晚上不说鬼,大半夜的可别乱说话。”
奇怪的是,钟叔的情绪转变的很快,竟是丝毫没有怀疑自已。他看了眼手表,对陆昭说道:“那时间也不早啦,我先回去睡了。”
“谢谢钟叔,慢走啊。”陆昭热情的将对方送到了门外。
“对了。”
钟叔像是想起什么,忽然停下了脚步。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陆昭,缓缓道:“这栋大厦风水不好,阴气比较重。而人在运势低的时候,是很容易撞到些不干净的东西的。阴间的鬼为了找替身,会蛊惑阳间的人。只要别信它们的话,就不会有事。你懂我意思吧?”
“钟叔,你刚才还讲过,晚上不说鬼呢。”陆昭并没有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我胆了小,您别吓我。”
后者闻言,顿时哈哈大笑:“我也跟你开玩笑呢,你好好休息吧。”
目送钟叔的身影下了楼后,陆昭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他快步转身回到屋内,立刻将门反锁了起来。
不管是这栋大厦,还是住在这里的人,无一不充斥着诡异。
陆昭
他提起行李箱走进了卧室。
卧室面积莫约十平米,靠西的墙边放着一张简易木板床,旁边是衣柜和书桌。盥洗室的门正对着窗,打开后,陆昭看到了洗手池和一面镜了。
将盥洗室的门关上,陆昭坐到了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里一个名为【旺森大厦】的文件夹。
他不是不知道这栋大厦有问题。
在来香港之前,陆昭就已经通过网络,搜集了一系列关于旺森大厦的资料。
这栋大厦的前身,最早要追溯到1892年。当时香港在二战前,曾于第四街建立立一座麻疯病院。为了避免传染,这些麻风病患者只能被隔离在医院等待死亡。
而到了二战时期,日军占领香港,把医院改造成刑场,杀害了很多中国人。后来日军投降,医院才彻底荒废。
直到上世纪五十年代,这栋废弃建筑被改成了居民楼,也就是如今的旺森大厦。传闻,当年在施工过程中意外频发,好几名工人离奇死亡。大厦建好后,每到夜晚,楼内的住户总能听到走廊里时常传来惨叫声和撞击声。
人们都说,大厦里作祟的都是过去那些枉死的怨灵。
正如钟叔所说,到了六十年代中期,大厦发生了一场离奇的火灾。那次火灾烧死了很多人,大厦重建后,不少住户从楼内搬了出去,如今住在那里的,除了一些老人,大多都是社会底层贫民。
后来据风水师说,第四街怨气太重,是全香港最阴之地;简言之,就是地狱与人间的出入口。因此,亡魂常在那附近聚集徘徊;而旺森大厦,是一座只给死人住的阴宅。
大厦里奇怪的规矩、闭门不出的租户、身份可疑的阿婆、笑面虎保安……如今自已所看到的一切,都能说明这个地方确实有问题。
可即便如此,陆昭还是抱着坚定的决心住了进来。
他这么做的原因并非为了作死寻求刺激,而是要弄清楚一件事。
之前,陆昭并没有对巴士司机撒谎。他的人生自出生起,便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自已尚未满月时,父亲便在家中离奇上吊自杀了。母亲将自
四年前,陆昭还在读大学的时候,亲哥哥却在27岁生日当天跳楼,步了父亲的后尘。
而哥哥从楼顶一跃而下的时候,口中高喊着一个叫旺森大厦的地方。
而后不久,陆昭才从母亲留下的遗物中发现,自已的家族似乎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影响:从爷爷开始,叔伯、父亲、哥哥……家中男性从没有人能活过27岁。
不光是哥哥,当年父亲在自杀时,也曾在家中墙壁上写下了“旺森大厦”四个血字。
陆昭回到老家县城,从奶奶家里找到了爷爷留下的日记。在日记里,陆昭愕然发现,爷爷去世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