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便觉愉悦的笑声透过中间挡板缝隙,传到担任临时司机,正在开车的男人耳中,惊的他猛地睁大眼睛,嘴唇轻颤,身体微不可见的哆嗦一下,一副怕极了的表现。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壮汉瞥到他的惊惧模样,棍子在方向盘上轻敲两下,压低声音嘲笑,“现在知道怕了?背叛爱德华前辈的时候,胆子不还挺大的么,艾娜贝尔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命都不要了。”
男人拼命摇头否认,为自己辩解。他一直在韩国为爱德华前辈做事,根本没见过那个艾娜贝尔。然而嘴巴被强力胶水紧紧黏住,只能从喉咙鼻腔发出含糊不清的吱呜声响,清楚的字词说不出半个。
壮汉听的不耐烦,拍了下他的脑袋斥道,“行了,专心开车,想活下去就好好表现吧。”
听到有活下去的希望,男人忙不迭的点头,动作间牵动脖颈没有愈合的一圈伤处,伤口再次崩裂开,颜色艳红的血液蜿蜒流出浸湿衣领。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最终在装修高档的法式餐厅附近停下。开车的司机熟悉首尔道路,绕来绕去只走近路,硬生生的把本要四十分钟的车程,缩短一半。
副驾驶的壮汉看了时间,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个笑,乐呵呵的大力拍拍他的肩膀,“开的不错。”
车内空调开得足,男人依旧害怕又紧张的出了满头冷汗,双手紧紧把着方向盘,动也不敢乱动的挨下这一拍。
壮汉见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实在有趣,笑骂了一句没出息的小子,打开车门跳下车。
车的旁边站了三个低眉顺眼的高大男人,壮汉一下车,立马有人上前打开驾驶位的车门,半拉半扯的把不想下车的司机,也给拖了下来。
察觉到车停,爱德华解开挽到手肘的衬衣袖口,拿起搭放在沙发椅背的西服外套,起身穿上朝外走。
提前守在车后门的壮汉见他下来,连忙上前,打开手里的盒子捧着递出,“前辈。”
盒子一打开,内里镶嵌的感应小灯就亮了起来,映照的本就颜色漂亮的墨色绸带,耀起细碎点点的星光,格外漂亮。
和监控里面韩东诚发间系的丝带款式相同,分毫不差。
爱德华满意的嗯了一声,拢起散落耳侧的金卷发,用丝带系起,扎成低马尾,露出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声音低低的问,“徐先生到了吗?”
壮汉拿过旁边高大男人怀里抱着的平板,调出监控地图,反转屏幕亮给爱德华看,“马上就到,还有三个路口,五分钟左右。”
爱德华漫不经心的轻点下头,抬起手背看下腕表时间,他到的有点早,距离约定的九点还有十五分钟。
装修华丽的餐厅门口两侧立着两个黑西服男人,戴着耳麦,站姿笔直,格外惹眼,一看就知是下属艾里克的手笔。
爱德华从中间走过时,不耐的挥挥手,示意他们离开。艾里克小题大做,姿态招摇,他今天的目的不是挑衅示威,只是过来和作为对手的徐仁宇打个招呼,友好交流,再吃个饭。
比赛已经开始,至少要让对方知道对手是谁。
刚走进门口,早早站在大厅等候的餐厅经理,便快步迎了过来,躬腰行礼唤了声,“爱德华先生。”
爱德华瞥他一眼,挪开视线,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
餐厅经理笑容灿烂,走在他身前,趁着带人入座的时间,简单介绍了下餐厅招牌。
刚开业几天,还没来得及宣传,就遇到个包场的大客户。经理激动之余,行为举止愈发小心,势必要让客人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服务对待。
爱德华嫌他话多聒噪,刚在据说视野极好,稍后有彩虹喷泉欣赏的靠窗位置坐下,便摆摆手让人退下。
被包场的餐厅空空荡荡,侍者全部换成了自己人隐在暗处,只有一个钢琴师坐在聚光灯下,专注对着黑白琴键弹奏。
钢琴曲节奏舒缓,调动情绪,很容易牵带着,让人记起往事。
韩东诚不喜欢钢琴,却会弹,趁着工作间隙,死记硬背的学会了一首小星星变奏曲,用拿枪的手去敲击琴键。
爱德华当时被瞒在鼓里,对韩东诚和徐仁宇在一起的事情一概不知,以为他是一时兴起,学来玩乐。还配合的当个临时老师,指点教他指法节拍。
练习无数遍,韩东诚终于学会,却不肯再弹了,至少不肯再在他面前弹奏。
一改深夜借用酒店大厅的钢琴练习的积极,像是突然间失去了兴趣,碰也不碰。
他以为韩东诚只是又回到当初,不再喜欢钢琴,即便听到被设置成手机铃声的小星星变奏曲录音,也没有朝深处想。
韩东诚对待外人态度冷漠,面对贴上来的男男女女看也不看,直接拒绝,身边只有他一个。工作时是这样,休假外出游玩时也是这样。
排斥暧昧,厌恶感情关系,这是他给韩东诚贴上的标签。隐晦试探几次,不小心引来反效果,导致关系变得疏远之后,他不敢再擅自尝试,只得按捺下渴望,慢慢的,一小步一小步的朝着韩东诚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