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萸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周攸宁拢过她的肩膀, 去抱她。
二人的身高差异让他每次抱她都得弯腰,洛萸不需要踮脚,从来都是周攸宁去迎合她。
看似洛萸是倒追的那个, 其实周攸宁才是这段感情里最卑微的人。
“让我抱一会。”
他的声音透着一种无力的倦怠,是不需要用眼睛去看,就能感受到的疲惫。
洛萸手颤抖了几下,想去回应他的拥抱,却又实在提不起力气来。
她再次确认:“开除?”
周攸宁大抵是在笑, 声音透着几分无所谓。
“那边说的是停课, 不过和开除应该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会停课?”
周攸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肚子有点饿。
“阿盏可以请我吃饭吗?”
他很少和她开玩笑, 用这种调侃般的语气。
似乎想要缓解此刻的氛围。
洛萸却不被他带偏:“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轻声叹气,从她肩上离开, 低头笑笑:“还是什么都瞒不了你。”
洛萸看着他。
“肚子很饿了,吃了饭再说, 好吗?”
他挑唇冲她笑, 伸手去牵她, 似在撒娇。
他完全拿捏了洛萸的命脉,知道她拒绝不了这样的自己。
洛萸最后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随他了。
吃饭的地点是周攸宁选的, 一家烤肉店。
谢绝了服务员帮烤的服务,周攸宁拿着烤肉夹, 将洛萸爱吃的猪颈肉和五花放在烤盘上。
他好像什么都会。
烤盘上的高温好像将面前的空间给变的扭曲,洛萸咬着吸管,小口的喝着柠檬水。
视线落在周攸宁的身上。
她看着他,只看着他。
周攸宁把烤好的五花肉夹到她的碗里, 视线正好对上, 他冲她笑了笑。
眉眼温柔, 带几分宠溺。
洛萸从小就是被娇宠长大的,那些带着宠溺的笑她见过不少。
可周攸宁的好像和他们的都不一样。
若她是杀人犯,他便是无条件纵容她,服从她的从犯。
洛萸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
她像是上了一艘船。
而这艘行驶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的船,只有她和周攸宁两个人。
他把掌舵的权利完全交付给她了。
也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命也交了出去,交到了洛萸手上。
这种沉重感,让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逃。
可是,还来得及吗。
是她将周攸宁强行拖上船的。
吃完饭后,洛萸把账结了,老板娘送给她一个圣诞帽。
说是圣诞节礼物。
洛萸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圣诞节快到了。
读书的时候任何节日都不放过,不管什么节,最后都能过成情人节。
洛萸接过那不用来了,她都要睡了。
周攸宁却似没听到,电话没挂,就这么一直保持着通话状态。
她听到他下床的声音,听到他穿衣服的声音,也听到开门离开,和发动车子的声音。
洛萸躺在床上,拿着手机,抬眸去看窗外。
这场雪,会下多久呢。
整个冬天都会下雪吗。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都不像她了。
有时候洛萸也会想,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周攸宁。
他本该干干净净的生活在云端,是她执意将他拉下来,平白沾了一身灰。
倘若她再不要他,那他该多可怜啊。
她的周老师,只剩下她了。
可是,她喜欢的是周老师和周二叔。
脱离了这两层身份,她还喜欢周攸宁吗。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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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路边,刚好剩最后一个停车位。
周攸宁有洛萸家的钥匙,不需要她下楼去开门。
屋子里没开灯,很黑。
只有窗外那点微弱的路灯透进来,才将这卧室染出几分亮光。
周攸宁开了房门,半晌没动。
视线落在床上。
她缩在被子里,身子微微颤抖。
周攸宁走过去,动作温柔的把被子拉开,暖气温度调低了一些。
她身上全是汗,仿佛刚才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一向爱洁的周攸宁却抱着她,温柔的安抚:“停课了也好,正好考古所那边忙起来了,我还担心以后没什么时间陪你。”
洛萸不说话,安安静静的。
周攸宁把她湿透的睡衣脱了:“先去洗澡,别感冒了。”
洛萸低着头,哭声比刚才大了,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