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盗心中骇然,怎么遇到这人了。
‘朗婆婆’的名头,在江南七县无人不知,已经代替传说中‘虎姑婆’,成为大人吓唬小孩的道具。
传说这位老妪,练就一身神出鬼没的法术,官府早已将其列入悬赏,奈何连她的本来面目都不知道。
谁能料到,朗婆婆是男子,特地伪装成老妇人。
下马盗平日打家劫舍,也是杀人不眨眼的凶徒,见到郎七这般狡诈阴险之辈,心中也胆颤起来。
按照江湖上的规矩,郎七自报身份,肯定不打算留他活路了。
“郎七爷,您老来本县发财,我也不敢多做打扰,就此别过!”
下马盗拱手,转身就要离开。
刚踏出几步,郎七开口,“且慢!”
下马盗刚抬起的左脚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来,他表情比哭更难看。
“朗七爷,兄弟可没得罪你。”
郎七摇摇头,“你走不了了!”
下马盗全身汗毛竖起,“咱们无怨无仇,你要杀我?”
郎七一指窗外,从田垄上走来两队人,带头是县衙的一名捕快,身后跟着弓手、青壮,身旁是七八个士兵。
“糟了,这是县令请来的官兵,咱们快走!”
下马盗慌了,官兵有长枪、弓箭,杀伤力巨大,捕快带了挠钩、渔网,正是对付江洋大盗的手段。
“还不快出去应对!”
郎七站在原地不动,只是催促下马盗出门。
下马盗咬咬牙,此人真是阴险,故意让自己送死,吸引这群人注意,大概是想趁机逃之夭夭。
外面官兵和青壮,加起来有三十多人,又有各种器械,稍不留意就会阴沟翻船。
但是,他可不敢违逆郎七的命令。
下马盗修炼‘丧魂喝’,灵觉超越常人,站在郎七面前,像是遇到一头吃人的恶虎,不敢有丝毫动作。
“郎七爷,多保重,兄弟去了!”
刘捕快是本县蔡捕头器重的心腹,自从带了一队官兵下乡,已然抓了好几个逃犯。
官兵们训练有素,长枪如林、弓箭如雨,又有挠钩、渔网围困,逃犯们插翅难飞。
“各位兵爷,前面是一家农户,咱们过去借口水喝!”
刘捕快对这些当兵的客客气气,还要指望他们冲锋陷阵。
突然,一道人影撞破木门,嗖冲杀过来。
“是谁?”
官兵们列开阵势,早已严阵以待。
“苦也!”
下马盗双腿狂奔,见到长枪排成一列,若是贸然冲上去,身上少说也有七八个窟窿。
还有渔网张开、挠钩贴地,等他主动上门。
“这个阵势,怎么逃得掉?”
下马盗嘴里发苦,但身后有郎七,面前是捕快和官兵,只能硬着头皮闯了。
“且慢走!”
下马盗发出‘丧魂喝’,一名官兵中招,痴痴笑着,将手中长枪扔在地上。
密不透风的枪林,瞬间多出个缺口,两旁士兵想要补上,已经来不及了。
“吼!”
下马盗一纵身,矫捷猿猴般越过缺口,掌心浮现灰铁光芒,重重打在一名官兵后背。
“噗!”
被击中的官兵,心脏爆裂,当场身亡。
下马盗地上一个打滚,从死尸身上拔出长刀,此刀长七尺,是征战沙场的军刀。
“好刀!”
下马盗刀锋横着一扫,挥洒出扇形银光,命中两名官兵,一人胸膛裂开,一人整条胳膊飞走。
“好贼子!”
刘捕快惊怒交加,从怀中掏出一枚烟花,点燃后送上天。
“不好,他在叫蔡捕头过来!”
整个县城内,下马盗唯一忌惮的,就是县衙中的蔡捕头。
蔡捕头一身家学的刑辟术,精湛无比,死牢中的囚犯,最凶恶的都是他亲手逮捕。
下马盗东逃西窜,就是怕碰到蔡捕头。
“速战速决,不能久留了!”
下马盗咬咬牙,长刀脱手,洞穿一名官兵胸口,正要拔腿离开。
下一刻,他脚下踉跄,竟被两根挠钩拉住裤脚。
待他站稳脚步,头顶一黑,三两张渔网齐刷刷落下。
“逃不掉了!”
下马盗真后悔,当初鬼迷心窍逃狱,虽说这几日逍遥痛快,但只要被捉回去,逃不得斩首的那一刀。
三张渔网落下,叠加着盖在下马盗身上,渐渐勒紧。
“嗯!”
下马盗透过网眼,见到郎七走出房屋,缓缓朝他走来。
“县衙办事,老太太让远些!”
刘捕头见到郎七,也被他老太太的表面迷惑住,客气说着。
郎七笑眯眯上前,“军爷辛苦了!”
刷一声,他动作快如鬼魅,跨出几步间,身躯从佝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