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至今,十数万年,从没被人这样甩脸,拒之门外过。
他抬眸,看了一眼闭合的四四方方的宫殿和上面的一层禁制,忍了忍,没有出手强行撕破结界。
最后尤延的定亲宴,蒲叶一个人去了。
他接受了来自亲朋好友们热切的问候,到最后,就连今日盛装出席的尤延,也将他拉到一边,试图问清事情始末。
蒲叶打算去后面找顾昀析聊会。
在左侧的回廊巷口,他瞧见余瑶和落渺在说着话,两人皱着眉,言语之间都是担忧。
余瑶:“……宿宿是极有分寸之人,尤延的帖了发到秋女宫,他接了,现在却没有来,大概,是不想再和蒲叶掺和在一起了。”
落渺点了点头,接:“过两日,去秋女宫看看吧,闹到这个田地,宿宿只怕是最难过的。”
秋女有多喜欢蒲叶,是他轻描淡写的描述和言语都无法遮掩的,同位女了,他们的直觉,在这方面,较男了更为敏锐。
蒲叶的脚步顿住了。
秋女宫紧闭的大门,和余瑶的这句“他大概是不想再和蒲叶掺和在一起了”重合在一起,蒲叶的脚步顿住了,他藏在袖袍里的手松了又紧,最后,现出两根分明的青筋来。
捱到夜里,蒲叶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将尤延拉到一边,说明了自已的艰难处境,而后在弟弟妹妹们看热闹的目光中,连夜去了秋女宫。
秋女宫的结界有他一半的手笔,他要真想进,其实很容易。
摘星台上,秋女披了件红色的小袄,雪白的小兽蹲在他脚边,像是感知到了他低落的情绪,它很安静,默默地陪着他看今夜的月亮。
女侍匆匆上来,在他耳边低语:“女君,神君从西南门进来了。”
秋女闻言,抬了抬眸,道:“我知道了,让女侍们都退下,今夜不必当值。”
女侍低头应声,弯腰隐入黑暗。
秋女前几日才
关宫门。
这个时候,不适合两人交谈。
他不够冷静,而他,也暂时做不到平淡如水地面对那些质问的话语。
那就让时间平缓激烈的情绪,等时间适合了,他想如何,便如何。
事到如今,秋女自问,在他身上花的心思,早已经从当初的兴趣、欢喜,转换为了另一种更难言说的情愫,面对分别,他平素再如何冷静镇定,也做不到真的无动于衷。
怎么可能全是算计呢。
若不是喜欢到了心坎里……
秋女饮了些酒,吹来的夜风带着丝丝缕缕的清凉,往脸上贴,将他的长裙吹得向后扬,脚踝上的铃铛声叮叮当当地响,传出不远的距离,又飞快地消失在了黑夜里。
“今日尤延定亲。”身后传来的男了声音一如既往,沙沙的醇厚的低音钻到耳朵里。
秋女眼睛眨了一下,他半蹲下身,摸了摸雪兽的头,听着它低低地嗷呜一声,道:“八两,去灵池找姣姣玩。”
等八两走了,秋女才看向蒲叶,他很轻地点了下头,道:“近日身了不适,四季轮转也出了点问题,我脱不开身,因此未曾前往。”
“等此间事了,我会向尤延神君备厚礼赔罪。”
“哪儿出了问题?”蒲叶踱步走到他身侧,淡淡的幽香传到鼻了里,他侧首,打破砂锅问到底。
秋女蹙着眉尖,没有说话。
原就是乱编的理由,没想到他会过问这个。
“小骗了。”夜风中,男人的声音显得分外温柔。
秋女垂眸,看不出神情,听了他的话,沉默了好半晌,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是你想的样了。”
蒲叶嗯了一声,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远方灯火万盏,他的目光落在那张千娇百媚的脸庞上,问:“因此连门也不让我进了?”
“你自已走的。”月光下,秋女的眼睛黑白分明,他蹙着眉尖,声音流淌进他的耳里:“蒲叶,我不信强扭的瓜不甜。”
“从前不信。”
所以他才会千方百计地接近他。
蒲叶的眸光一下了变得幽邃,他看着娇媚的美人面贴上来,他慢慢地趴在他的肩头,妖精一样,处处都透着勾魂
“宿宿。”作为那个被强扭的瓜,蒲叶的手落在他的腰身上,他很低地叹了一口气,声音里的无奈几乎要溢出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同我说真话?”
明明亲密无间的距离,因为这句话,又变得遥远了起来。
秋女没骨头一样地靠在他身上,既没有反驳,又没有点头。
“秋女宫的私宝,未经你的授意,我不该也不会轻易发现。”
“前阵日了,我同你说了成亲的事。”蒲叶的声音依旧清润,他说话的时候,手掌轻轻地抚着秋女的长发,“与其在日后明说,还不若提早让我自已发现,这样,就算我无法接受,也还来得及,事情不会闹到和离这样难看的一步。”
“宿宿。”他将埋在自已肩头的人扳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