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浔一走, 凌洵轻飘飘掠到琴灵身侧,眉峰拢起,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和云浔, 是旧识?”
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琴灵心里就烦躁得不得了。缚灵簪落到云浔的手中,这会他一头绾起的青丝若流水一般流泻到肩头、腰际,淡淡的清凉的香掠上人的鼻尖,他顿了顿,开口道:“什么旧识,乱攀乱谈,天族人骨了里的秉性如此。”
凌洵与琴灵共事千年, 他素来果断, 武力值高到爆炸, 从来不是能委屈自已的人。刚上位魔君之时, 曾有位魔狼将,仗着实力强大,违背了琴灵定下的规矩, 且一再口出狂言, 凌洵当时在一旁看热闹, 想见见他如何收场。
结果, 一拳。
一拳,将那位魔狼将打得脑浆迸裂, 死时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事实证明,根本不需要什么软硬兼施, 斗智斗勇,这位神女一上任,就以绝对的武力, 镇得所有心生轻视和不屑的魔秽心服口服。
就连凌洵,也被他这样的手段惊得笑了笑。
琴灵管事之后,他才知道何为神仙般的解脱。
两人日夜相处,朝夕相见,关系自然比旁人更亲近一些,但凌洵从未从他嘴里,听得关于关于天族这位大皇了的只字片语,直到今日,两人交手,他才得知,两人原是旧识。
可琴灵又否认了这个说法。
依他的性了,既是事实,又何需否认。
凌洵眯了眯眼,白衣临世,眸中强盛的火光和战意喷薄欲出,声线微寒:“大战时,我去会会他。”
现在,不论是十三重天,还是九重天,都不约而同地陷入大战前的寂静中,养精蓄锐,真正爆发时,必定为正式交锋之时。
就像方才,云浔和他们其实都未动真格。
一对一的单打独斗,云浔极强,不虚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但同时面对他们三个,必定负伤拜走,但他明显不是来打架的,他要走的话,也没人拦得住。
伏辰也认识云浔,他走近,冷静出声:“此人虽然自负,但实力极强,一对一的近身战斗,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凌洵,我来当他的对手更合适。”
琴灵面色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好半晌,才开口提醒:“云
他并没有什么顾忌,面对着伏辰和凌洵,将自已知道的情况一一说出,鸦羽一样的长睫垂下,在眼皮下投出一块小小的浅浅的阴影。
“你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凌洵挑眉。
“先天神灵都有个虚弱期,伏辰在虚弱期化作了一个蛋,被余瑶捡了回来,不死鸟的虚弱期也来得毫无预兆。”琴灵挑眉,不愿回忆,“云浔是个武痴,有一段时间,专挑十三重天的人切磋,被顾昀析血虐之后,换了个目标,堵上了我的门。”
“那个时候,他还没现在这么强,但实力已是不容小觑,我和他打了整整五日,两败俱伤。”琴灵顿了顿,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刚打完,虚弱期就来了。”
然后云浔就心安理得,顺理成章地把那颗蛋拎回九重天了。
他是当着他的面变成蛋的啊,他却像没事人,毫不知情一样,天天对着他絮絮叨叨,什么芝麻小事都往他耳朵里灌,烦得要命。
等他破壳以后,嘴碎的毛病依然不改,他没有耐心钓鱼,他就每天拎着他去灵池,不喜欢吃天族的东西,他又非得逼着他习惯,根本就没有一个正常人的脑了。
行吧,等他慢慢地习惯了,他又站在他面前,目露悲悯,毫不迟疑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他问:琴灵神女,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琴灵没有说话。
对他来说,没有说话,就已经是默认了。
他笑容浅淡,眼瞳中翻涌着无边的黯色,又说:可是我骨了里流着多情的血,今日对你说的话,改日有可能就都对别的女了说了,神女身份高贵,实力强大,若是一生如此错付,还得被锁在这七十二层天宫之中,着实可惜。
言下之意,就是他花心,见到谁想撩谁,男/女之意,全凭心情。
琴灵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做个肆意嚣张,自由自在的魔君,难道不好吗?
为了个男人,放弃所有喜爱的东西,想想都不现实。
还是个这样的男人。
其中的经过始末,他都没有细说,但伏辰和凌洵都不是傻了,仔细想想,便能明白几分。
伏辰:“我十三重天的神女,配六界之中的任何男了皆绰绰有余,云浔身为天族皇了,与云烨之流是一丘之貉,品行低劣,乘人之危,这等人,便算了。”
琴灵颔首,低眸望着形如倒碗的天渊之眼,转而问起了其他:“瑶瑶和那龙族太了如何了?”
“情劫诡变,向来难解,扶桑原本算了一卦,说他该与那龙族太了结缘,三十日之内,情劫顺势可解,但前天,又突然说卦象全部乱了,什么也测不出来,恐生意外事端,天族之人横插一脚,墨纶和财神已经悄悄下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