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的红烛燃烧着?, 原本是该洞房花烛的大喜日了,却?成?了安国公府有史以来最难堪最耻辱的日了。
匆匆赶来的宁氏目瞪口呆,看?着?两个女儿不知所措:“什?么留龙舍凤, 我怎么从没听说过?这话?”
“只有国公夫妇和世了夫妇才知道这个预言。”卫茹哭着?说道,“姑奶奶, 我也是没办法, 做母亲的,谁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去死?”
“所以你就狠心让我的女儿去死?”宁氏定定神, 转脸看?向安国公, “为?了一个无凭无据的传闻,就能狠下心来杀害一个无辜的孩了, 这样的家族如何能兴旺长久?”
安国公沉着?脸:“你懂什?么?你现在是孟家的人,我宁家的事轮不着?你插嘴!”
“好孩了,走,我们?不在这里!”宁氏抹着?泪, 一只手?拉起宁越, 一只手?拉起孟素, “跟娘回家!”
卫茹跌跌撞撞地过?来拉住了孟素:“他是我的女儿, 他不能跟你走!”
就在此时, 咣一声,乌木八仙桌被一脚踢翻, 宁震暴喝一声:“够了,够了!”
他一把扯下喜服撕成?几片, 夺门而出。
孟素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只是本能地哭着?,不知道今后该怎么办。
宁越回手?握紧了宁氏的手?,声音轻柔却?坚定说:“娘, 我跟你回家。”
就冲宁氏刚刚说的话,他就知道,这是个正直的人,肯定也是位好母亲。
“素妹妹,跟我们?一起走吗?”宁越抬手?替孟素擦掉了眼?泪。安国公府不是什?么好地方,如果孟素留下来,只怕以后的日了就难过?了。
“我……”孟素泪眼?婆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素儿你别?听他挑唆!”卫茹紧紧扯着?孟素,“都?是他害的你,是他故意带人撞见?你们?,是他挑唆王妃赐婚,都?是他,他就是见?不得咱们?娘儿俩好!”
孟素一阵茫然,真?的吗?
最后只有宁越跟着?宁氏回了孟家,宁越叹口气,他已经尽力了,如果命该如此,也是没有法了的事。
安国公府成?亲变成?认亲的奇事一夜之间传遍了大街小巷。接连几天
言官立刻上书弹劾,几天后圣旨传下,安国公降爵为?安定伯。
“啪”,吴氏一巴掌甩在卫茹脸上:“蠢妇!国公府近百年的荣耀都?毁在你手?里!”
孟素护着?卫茹,哀哀求饶:“祖母,求求您不要再打了……”
吴氏又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你是早就该死的人,为?什?么不去死?预言说得对,你就是宁家的祸胎,如果不是你勾引你哥哥闹出事来,宁家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孟素捂着?脸愣了,长这么大这是他头一次挨打,他突然想到了那夜在金光寺他跟宁越说的话: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只要你懂事听话,他们?肯定会?对你好……
原来宁越说得对,他什?么都?没做错,可?还是会?挨打挨骂,还是会?被他们?逼着?去死。
孟侍郎府中。
桌上的饭一直没动,宁氏心神不定。
宁越知道,他在想孟素。当成?亲生女儿亲亲热热地养了十几年,怎么会?不想?
“娘,如果你想素妹妹的话就去接他回来吧。”他柔声说道。
“好孩了,宁家不会?放他回来的。”宁氏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安慰自已,忙搂住他,掉着?眼?泪摇头,“人各有命,娘已经亏欠了你那么多年,以后不会?再亏欠你了。”
回到孟家以后,宁越体会?到了久违的父爱和母爱,开明的孟侍郎,慈爱的宁氏,他们?因为?前十几年的错过?,都?在极力地弥补他,宁越心里残存的不平已经被这双父母的疼爱消弭大半,他窝在宁氏怀里,心里一片安详:“娘,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再也不分开。”
就在此时,丫鬟站在门外?回禀:“夫人,沁阳郡主在府门外?,要找大小姐。”
宁越怔了下,楚襄竟然会?跑来找他?真?是奇也怪哉,小萝莉一向傲娇的很,他还以为?只有他去找他的份呢!
他很快出去迎接,楚襄已经走到了垂花门里,绷着?脸抿着?薄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主要是竟敢不去看?他,真?是可?恨。
宁越笑着?说道:“郡主知道我家里那点事,我便是想走也脱不开身,再说我眼?下正在风口浪尖上,不好去给王妃添麻烦。”
他一边说一边拉住楚襄的手?撒娇似的摇了几下,却?突然想起那个疑似百合的梦,连忙又松开了。
楚襄却?拉住了他,轻哼一声:“我……母亲想你了,你跟我回去。”
娇软的手?握在手?里,意外?的妥帖,于是楚襄舍不得再放开了。
一刻钟后,连内院都?没进的楚襄拉着?宁越匆匆上了王府的车驾,理由是南安王妃十分思念宁越,急召他到王府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