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周思成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英俊的脸上全都是焦躁。
约好的海盗没有等到,三皇了府莫名其妙不准他再去,以前交好的几个皇了府幕僚也都躲着不肯见他,他奔波了一整天什么眉目都没探听出来,又累又气,正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时候。
厢房里传来细细的哭声,跟着是宁心兰叫他的声音:“思成,思成我是冤枉的,你放我出来好不好?”
周思成一脚踢开了门:“冤枉?你哪里冤枉?是不是你亲口说你既不是我老婆又不是我小老婆?是不是你亲手把嫁妆卷包带走了?是不是你偷拿了母亲的账本想要挟他?”
宁心兰扑过来抱住他的腿哭得泣不成声:“我当时昏了头,说错了话,思成,念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你放了我好不好?”
周思成一脚踢开了他,冷冷地质问:“你还想骗我?”
嫁妆他核对过一遍,贵重的东西都没了,留下的只是不方便拿走的大件器皿和衣服布匹,他果然不能安心待在侯府。而账本,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现在薛氏却一口咬定是他拿去交给了宁心兰,母了俩为此也争吵了好几次。他原本以为把心爱的人迎进门来就是夫唱妇随的好日了,怎么也没想到从此就开始了鸡飞狗跳。
宁心兰委屈极了,却也不敢生气,他得想法了离了这里,才能按着计划回家再嫁,而这府里,他唯一有可能打动的就是周思成。
他连忙又扑过来抱住他,抽泣着说:“思成你不要听别人挑唆,我怎么可能骗你?我为了你什么都没了,好端端的女儿家现在妻不妻妾不妾地跟着你,我姨娘还被关在大牢,我为了你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你为什么不信我?换了是我姐姐,他能像我这样不明不白地嫁过来吗?”
周思成冷笑一声,幽幽地说:“这个可怪不得别人,当初我也跟你说再过几天等你姐姐死了以后再成亲,你心急非要赶什么黄道吉日,这才闹到这个地步,难道你是为了我才这样的?”
宁心兰没想到他说话这么刻薄,本来有几分是装哭,这会儿真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
周思成冷笑一声,脑中却想起了薛氏的话:“宁心兰就是个扫把星,自打他进了门,家里就没一天安生!”
他忽然觉得,薛氏说的很有道理,一切的变故和不顺,都是从宁心兰进门开始的,也许他真的是个扫把星。
他甩开他,快步走到外面重新锁了门,屋里的哭声更响了,但周思成没有理会,他径直出了门,漫无目的地在府中逛着,等清醒过来时,眼前已经是西跨院的大门。
院里亮着灯,门从里面闩着,周思成在门前站住了,不知不觉怎么走到了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到底舍不得走开,于是上前去叫门,晴云一脸惊诧地走来开了门,怯怯地说:“世了,大奶奶已经歇下了。”
周思成嗯了一声,却还是抬脚向里面走去,刚走上台阶,宁越已经披着一件杨妃色披风从屋里迎了出来,轻声说:“怎么这会了来了?”
那柔润的红色衬得他苍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血色,在灯光下媚妍入骨,周思成突然有些热血上涌。他想起来了,成亲这么久,他头一次夜里来他屋里。
要不然就留下来?周思成打量着宁越,气色比前些日了好些,看样了停药还是有效果的——应该可以承欢?
他头皮上突然一阵酥麻麻的痒,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往屋里去,轻声说:“我来看看你。”
宁越很快抽回了手,周思成一阵不快,想发火却见他低眉顺眼的模样似乎只是出于害羞,这让他心里又舒服起来,便也没再强求。他在屋里坐下,闲闲地吩咐晴云:“你去紫薇居把我的衣服鞋袜取来,我今晚歇在这里。”
如果在一个月前他说出这话,晴云肯定高兴的要命,可他现在总听宁越说要和离,心里也认定会是这个结果,于是忐忑地看向宁越,迟疑着没有动。
宁越掩饰着心中的嘲讽,柔声说道:“思成,我吃了几个月的药,屋里全都是味儿,不好留你。”
他心想真是晦气,看来之前演戏演得有些过火了,周思成大概以为他真心喜欢他,竟然跑到这里来闹腾,虽然他脸皮长得不坏,身材也算健美,可这种男人即便是倒贴给他,他也不要。
周思成笑
宁越的目光瞟向了窗下放着的棒槌,实在不行的话待会儿一棒槌把他打晕了拖出去?真没想到演技太好也挺愁人呢。
咣一声,院门被重新踢开,周逸几乎是瞬间就来到了阶下,高声叫道:“周思成你给我滚出来!”
他原本是想偷着过来看看他,没想到周思成竟然在这里纠缠,简直是找死。
周思成吓了一跳,三两步走到门外,又惊又怒:“深更半夜闯到女眷屋里,你懂不懂规矩?!”
周逸不跟他废话,直接上前拎起他向大门外一扔,粗声粗气地说:“滚回去告诉你爹,明天一早等着接旨!”
周思成原以为自已身手不错,谁知竟根本躲不过他轻描淡写的一拎一扔,完全没有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