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十三要死了,您快来救救我。”
安华一双手托着一个大瓦缸高高举过头顶,在烈日下一边暴晒一边哀嚎。
安华皱着眉咬着牙,面目狰狞,使出吃奶的劲儿接着道:“师父,十三已举一个时辰,再举说不准一命呜呼,十三即将下山,您为何还要这般虐待?”
程知游半睁眼半闭眼,悠闲自在的躺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吹着凉风,摇了摇扇子笑道:“你来这青冥山已九年,真气却才六级,不及师父以前半分,该罚。”
“师父,已下山的那十二个师兄无一五级以上,您一个也没罚,十三有六级已算光彩,您为何还不知足?”
“你师兄是你师兄,你是你,我想罚你就罚你,手不要抖,抖着抖着瓦缸砸了,你师父我让你再多举一个时辰。”
“师父您为何如此偏心,待师兄们那般好,却总虐待十三。”
安华全身发抖,满脸通红,程知游装作没看见,手肘撑在长椅扶木上轻捏眉间,慢悠悠道:“再举一刻钟。”
“师父,您欺负小朋友。”安华不满道。
“哈哈哈.......”
程知游哈哈笑了起来,再次摇起了扇子,道:“十三,你已十八,同龄人几乎都当了爹,你还觉得自己是小朋友?想当年为师年方十六便有女子要跟随你师父我一辈子,若不是为师拒绝,恐怕在你这个年纪时,孩子都会走路了。”
“那您怎么不娶她回来?”
“我若是娶了,自然要照顾家庭,你还能这般幸运跟随我学习九年?”
“十三九年来日日挨毒打,我宁愿不跟您学习。”
“哈哈哈。”程知游笑了笑,缓缓闭上了双眼,道:“你这孩子,总有一天你会感激我。”
第二日,辰时,青冥山山腰。
身穿一袭白衣、背着包袱的安华与师父程知游一同走到了下山口处。
“十三,你的长相跟安湛神君宫观的神像有点儿神似,只不过比安湛神君逊色很多,不过也算是南岳国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了,日后若能像你师父当年那样有女子追随........”
“得了师父,自恋得要死,一天到晚的提当年被女子主动提亲的事。”
“你师父我话还没说完,你是看你今日下山回家,为师管不着你了,就敢打断为师讲话是不是?”
“好好好,师父您说,十三听着。”
程知游白了安华一眼道:“日后若是娶了一个好姑娘,告知一声师父,师父去给你祝贺祝贺,你跟随师父学习了九年,这九年里,为师确实待你比待其他徒弟严格,但是为师也是有苦心的。”
程知游从胸前口袋里取出一个银灰色令牌,递到安华的手上。
安华疑惑道:“师父,这是什么?”
“十三,这是审刑院院长令牌。”
“师父,那您怎么把他递到我手上?可是要让我把这令牌带给哪个大人物?”
程知游眯眼笑了笑道:“师父这是给你的。”
安华吸了一口凉气,道:“师父,十三没有听错?”
“审刑院是南岳国第一大权力机构,自打为师离职便一直走向没落,现下为师把重振审刑院的任务交给你。”
“师父,您这是要让我去任审刑院院长一职?”
“你这些年在青冥山吃的苦头太多,心性磨练得挺好,虽才六级真气不及师父当年,但在你们后生之辈中,也算佼佼者,如今你下山,便回京都任审刑院院长一职吧。”
安华想不通为何师父很会让自己去任院长一职,难道仅仅因为自己是南岳国第一大师、审刑院前院长的徒弟?
安华皱起了眉头,道:“可是师父,十三并不想为官,您把它交给我,还不如交给想为官之人。”
程知游白了安华一眼冷冷道:“审刑院院长有谁不想当?可得先有这个才能。”
“师父,十三并不喜欢踏入官场,还请师父把院长令牌收回去。”
“哈哈哈。”程知游哈哈笑了起来,道:“为师已把令牌交给你,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这审刑院院长你愿当不愿当也都由不得你。”
“什么?我自己愿不愿当都由不得我?”安华惊讶道。
程知游道:“多少人争这个位置始终争不到,你这小子莫要再多言,前些日子安尚书府仆人来报,今日辰时会于山脚下等你,现下估计马车已至山脚,你赶紧下山去吧。”
院长令牌在手,安华却是百般不情愿收下,当初爹娘说要送自己来学谋生技能养活自己,却是来此地被毒打了九年,安华委屈心道:爹娘诓骗我,诓骗得我可不是一般的苦。
“被毒打九年,收下师父的礼物自然也算不得什么,既然师父要送,十三便收下,只是十三真真不愿当官。”
“走吧,回去。”程知游道。
安华犹记自己初来青冥山,被师父明处暗处射了好些许箭,吓得几欲魂飞魄散,后被拎起衣领子回山上毒打,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