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闻鸣玉要去国子监上课,时间有冲突,他自然就不能再变成垂耳兔,躲在穆湛的袖袋里,一起去上朝。
为此,穆湛的心情颇为不好。
但让人去国子监,是他自己决定的,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真到了这时候,心里的不痛快依然无法控制,想把闻鸣玉拴在身边,去哪里都带着,一直都能看到他。
可穆湛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被关着的金丝雀会抑郁而死,而它还拥有着美丽的歌喉,无法自由自在地在外面展示自己的光芒,是一种残忍。
所以,穆湛只能一边自闭,一边独自消化这种情绪,每次闻鸣玉要走的时候,他的表情都很不爽。
闻鸣玉洗漱更衣,换上青衿,这副俏生生的小书生打扮,很是招人,穆湛看着就想捏他的脸,做点什么。
但一想到,他换了衣服就是要离开,穆湛就高兴不起来。
于是,闻鸣玉刚整理好衣冠,细致检查有没有哪里不对时,穆湛伸手就按在他头:“不能说出去,知道吗?”
闻鸣玉当然不会这么闲,直接说:“我什么都没看到。”
“上道!”那人笑了一下,两步上前,豪爽地拍了下闻鸣玉的肩膀,“是新来的吧?我叫叶煦,是你的前辈,对这儿熟,要说什么好吃,哪个先生严格,哪个脾气好,哪里的墙最好翻,我全都清楚,要我给你传授点儿不?”
话音未落,就有人拦他,“别碰少爷。”
叶煦挑眉,“你侍童?脾气可真大,碰一下怎么了?”
说着,就很叛逆作对,直接搂住了闻鸣玉的肩膀,一脸你能拿我怎么着的欠扁样。
侍童变了脸色,有圣上的命令在,他也不怕得罪人,直接上前抓住叶煦的胳膊扔开。
闻鸣玉就在中间,他也介意跟不熟的人靠太近,就躲开了些,侍童便卸了力气。但叶煦还是被推得后退了两步,感觉得出侍童护人的劲儿,忍不住说:“这么凶啊,你主子又不是瓷器,碰一下就坏了。”
闻鸣玉刚想说两句,结果叶煦这人性格独特,一点都不介意,反倒兴致勃勃说:“反应那么快,是练过的吧?你还认不认识跟你差不多的?我也想要个这样的侍童。”
闻鸣玉的侍童:“……”
跟在后面过来,叶煦的侍童:“……”
最后,叶煦当然被拒绝,钟声响起,说明开始上课,他们不再闲聊,连忙赶去学堂。
结果,闻鸣玉跑,叶煦也在后面紧跟着,两人进了同一个学堂。
“你不是前辈吗?”
“哦,忘了说,我考核没过,要重读。”
叶煦一脸坦荡潇洒,完全不像个留级生,并不怎么在意这事。
他往里面一看,讶异道:“还真有个姑娘,我以为是谣言呢,旁边是个小孩?至多九岁吧,这就进国子监了?这届的新生可真厉害。噢,只剩一个书案了,我们俩要坐一块了。”
他嘴皮子一碰,叭叭就说了一大段,还拉着闻鸣玉往书案走去,一屁股坐下。
闻鸣玉一眼望去,发现周围坐着的,竟还算是熟人。前面是邵言,隔了一条过道,坐着楚姝丽和卫宸。
叶煦很自来熟的和他们打招呼,互相认识,因为是第一次见,有些拘谨,只是互报了名字。
然后,博士走进了学堂,开始上课。
虽说之前也有博士给他上过课,但单独教授,和有一班同学一起,显然很不一样。闻鸣玉发现,这种氛围还挺好的,周围都是厉害的人,忍不住就被无形催促着上进。
邵言面冷,逻辑清晰,娓娓道来。
楚姝丽很认真,博士提问时会主动举手回答,而且一答一个准。
卫宸则是紧紧盯着博士,一旦对方有什么错处,立刻举手指出来。
个个都很优秀,只让人感慨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闻鸣玉也被提问了,回答完之后,忽然听到了细微的动静,是从旁边传来的。他偏头看了过去,发现叶煦正在借袖子遮挡,偷偷吃肉脯,完全没听课。
……突然就有点理解他为什么会留级了。
叶煦却一点都不心虚,感觉到了视线,还很热情地分享,压低了声音问:“要吗?”
仿佛上一辈子,他看到别的同学上课分辣条吃的场景。
闻鸣玉沉默了几秒,没忍住诱惑,点头,接了过来,然后学着叶煦的样子,趁博士转头时,飞快地把肉脯塞进嘴里。
叶煦嘿嘿笑。
然后,博士叫到他的名字,“叶煦,你来回答一下。”
叶煦的笑容一下消失,再也快乐不起来。
博士看他不专心,故意问了个难题,叶煦答不出,嘴里还包着肉脯,当然不出声,只摇头,理所当然被训了一顿。
接下来,就表现得很乖巧。
到了课间。
叶煦闲不住,当然又找人聊天,只是周围都是学霸,下课了也不是玩,没什么人搭理他,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