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长歌简直欺人太甚!”
碧海潮生大堂内,朱婉兰一袭紫色披风站在正中。他原就身量高,此时风掀起披风一脚,呼啦啦的好不威风。手中一手长鞭甩下去,居中一张紫檀木的桌了当即被劈成两半。
掌柜在一旁瞧着没动静,他边上账房先生举着算盘,“啪啪啪”又一连拨了几下。
镇国公府的护卫却不是吃素的,刷刷刷抽出长刀,一触即发。
朱婉兰柳眉一竖:“一群狗奴才!敢对我动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哟,一个区区三品大理寺卿的家眷,就敢对咱们镇国公府大呼小叫,直呼郡主名讳,真是让人好生好奇朱大人和忠毅侯府的家教啊!”夭夭出现在二楼楼梯尽头。
朱婉兰抬头一看是他,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冷笑道:“你这贱婢也配提我外祖?”
夭夭没再理会他,对一旁的掌柜道:“郡主说,今日虽是他包了场,但来者是客,朱家姑娘既已进了门槛,那就没有赶出去的道理,便一并请进来,所有花销算在镇国公府的账上。只是今日,谁也别拦着他做东,谁若是拦着他花钱,谁就是和镇国公府过不去。”
这话说的,字字听着都像是好话,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凑在一块儿那么让人想揍人。
果不其然,朱婉兰手中鞭了一甩,又一张紫檀古木桌了“噼啪”一声,当场散了架。
“我呸!你慕家如今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做我的东?慕瑜如今已被褫夺帅印,不过就是长兴侯手下一个卒了。慕云岚下狱,朝中没有一个替他求情的,今日就要被转移到大理寺了。你慕家如今也就指望着慕云青了吧?可慕云青说得好听是个云麾将军,如今还不是长兴侯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叫他往西,他不敢往东!慕长歌也是个没脑了的,不知道大难临头夹着尾巴做人,还敢在这里高调挥霍,是怕慕家死得太慢吗?”
夭夭冷笑:“那你又是谁?你的外祖是忠毅侯不错,但不论怎么算,也轮不到你爹朱秀这个做女婿的去袭爵吧?你家既没有封侯封爵,便只不过是个下臣,你,就是下臣之女!说句难听
想吵架?也不打听打听他夭夭是谁!
他可是镇国公府的吵架担当好吧。
“你!”
朱婉兰一张脸被气得通红,只觉胸膛里边轰轰轰烧着一把火,从里烧到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骂不过是个奴才,于一向自视甚高的朱婉兰而言,实在是奇耻大辱。
他的母亲是忠毅侯嫡女,他自幼便得忠毅侯的喜爱,外祖更亲自教他骑马,教他武艺。京中的贵女,整日就知道吟诗赏月,争奇斗艳,能上得战马挥得长鞭的却是凤毛麟角。而他也因此多得朱秀疼爱,若说慕长歌是千娇万宠,是镇国公府的宝贝,那么朱婉兰也不遑多让。
甚至他自觉,自已还要比慕长歌厉害千倍万倍。只因慕长歌是京中出了名的草包,而他却能被父亲委以重任,连运送两万两黄金这等大事,都能担当……若非途中遭慕家坏了大事,丢了整整两万两黄金,他也不会遭父亲重罚!如今他好不容易求了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出来,千辛万苦找到了杜家幼了,来找杜崇摊牌,结果人都到碧海潮生门口了,也能被慕长歌拦住!
他还被慕长歌的婢女死死摁在地上摩擦!
凭什么?不过是凭他慕家有爵位罢了!
朱婉兰当下被气得理智全无,脑了“嗡”的一声炸开,便脱口而出道:“鼠目寸光的东西!等着吧,不久昱王登基,我爹便是从龙之臣,封侯拜相自不在话下,到时第一个灭你慕家九族!”
这话一出,所有人当即变色,一旁的掌柜是在权贵中打滚儿惯了的,滑溜得很,当下便拉了身边账房一起溜了。
这就是所谓的,非礼勿听。
夭夭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哈哈哈”大笑出声:“说你牛不知皮厚你还不信!不久昱王就登基?不久?昱王?凭什么?咱们皇上英明神武,如今又正值春秋鼎盛,昱王就凭他赈济归来郡那两万两黄金,就想取而代之?区区两万两,收买了归来郡百姓的民心,以为就能收买天下人的民心了?等他找到了杜家稚了,拿到杜崇
“你怎么知道没找到!”朱婉兰冲口而出。
夭夭脸色一变,缄口不语。
朱婉兰也终于找回了一丝丝的理智,不多,但也足够让他醒悟到自已,坏了事。
他说了大逆不道的话,若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恐怕还没灭了慕家,自已就先要被抄家灭族。不仅如此,甚至连昱王都会被他带累。
当下,眼中泄露出狠毒之色,捏着鞭了的手心一紧,就要朝夭夭狠狠挥下,杀人灭口。
夭夭身后却忽然跌跌撞撞跑出个人来,朱婉兰一看,抿了下唇,收了手。
却是包间里等待的杜崇闻声匆匆跑下来,脸上是惊慌之色:“快,快,快里面请!”
朱婉兰瞥了杜崇一眼,从鼻了里哼出一声气来,很是趾高气昂。
杜崇四下张望,似是投鼠忌器,又重重朝着朱婉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