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公主坐在绣凳上闷笑出声,昭阳公主气坏了:“你还笑?我都要气死了!”
她腮帮子鼓鼓的看着姐姐:“你不生气吗?”
“生气啊,但是因为跟他没什么感情,所以气过那一阵儿之后,就觉得还好。”
清河公主将珍珠耳铛佩戴上耳畔,凝神细思一会儿,又笑道:“现下回想,我反倒觉得有些庆幸,亏得没跟他圆房,彼此接触的也不多,若是成婚当日圆了房,现在再得知此事,那才真叫膈应。”
昭阳公主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笑完又凑过去一点,小声问:“姐姐,你还想跟他在一起吗?”
清河公主被她问的微怔,思忖几瞬之后,轻轻摇头。
昭阳公主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啦。”
……
真按照昭阳公主的说法,点齐四百府兵往吕家去,那事情只怕就要闹大了。
清河公主自有分寸,没叫昭阳公主从她府里点人,只从自己的府兵当中抽了一百五十人出来,一百个守在外边,剩下五十人随她一道进府。
饶是如此,这阵仗也是不小了。
公主起驾,随从仆婢自然不少,但是带着这么多府兵过来,却还是头一次。
吕家的门房眼见这架势,心里边便有些犯嘀咕,一路小跑往府内去通传,直叫吕夫人的心脏也跟着跳了快了。
“这是什么意思?”她皱着眉头,问旁边陪房:“有意给我个下马威?”
陪房神色担忧,小声说:“会不会是因为上次您说要给二公子纳妾的事情,惹得公主不高兴了?”
“她不高兴,我还不高兴呢!”
提起此事,吕夫人便是一肚子火,嘴一张就开始往外喷射岩浆:“我说一句她话,一边示意身边仆婢将人拦下:“府邸内院,哪能随随便便叫人去搜?”
又向清河公主道:“昭阳公主这是怎么了,竟搞出这么大的架势来,叫外人一瞧,还当是家里边怎么了呢。”
清河公主微笑道:“我跟妹妹一路过来,便瞧见有个女贼翻墙进来,唯恐家里边出事,这才带了人来。安全起见,还是让人好生搜上一搜比较好,我安心,夫人也能高枕无忧。”
说完,也不等吕夫人接茬儿,便询问道:“大哥外放,嫂嫂与他同行,父亲又没有什么妾侍,这会儿您在跟前,料想院子里应也没什么别的女眷,倒也不怕冲撞了,再说,妹妹心细如尘,叫婢女领着进去搜,府兵们又是宫里挑出来的,必然是不敢在此处乱来的。”
吕夫人将这话听在耳朵里,心下便知要糟。
这二人一口一个女贼的说着,又使人去搜自己院子,八成就是冲着高燕燕来的,不定是知道了什么呢!
高燕燕也算是吕修贞没有名分的妾侍,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孩子,这本来就是要命的事情,更别说她乃是官府逃奴,此事一经泄露,吕家也决计讨不了好!
吕夫人心急如焚,天气乍暖还寒的时候,额头上竟冒了汗珠子出来,什么都顾不得,便上前一步将人给拦下了:“不可!”
她强撑着不敢露怯:“这毕竟是我的院子,叫一群外男进去搜了,像什么样子?以后我还怎么做人?”
说完,又建议道:“还是叫吕家的女使去搜吧,毕竟只是一个女贼,料想也掀不起多大的浪来,叫府兵们去找,岂非大材小用?也太抬举她了。”
清河公主神情恬淡,微笑不语,昭阳公主全当她是在放屁,半句都没往耳朵里边进。
吕夫人脸色隐约发青,额头上汗珠子冒的更凶,心脏更是跳的飞快。
她身后嬷嬷倒是机警,昭阳公主刚吩咐人去搜的时候就察觉不对,听两边儿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便猜想是冲着高燕燕来的,借着旁边人身形遮掩,悄悄往内院中去送信,结果腿还没迈过门槛儿呢,就被守卫在两位公主身边的扈从给拦住了。
“公主,这婆子趁人不备偷偷往内院去,行迹实在可疑,不定就是跟那女贼有所勾结,想去通风报信!”
昭阳公主目光不善的看了过去。
那嬷嬷登时变色,忙告饶道:“老奴世代为吕家家仆,岂敢背主?实在是肚子疼得厉害,不敢在诸位贵人面前失礼,这才想着寻个地方解决……”
吕夫人也道:“刘妈妈是我身边的人,最是稳妥可靠,断然不会做出勾结外人谋害主家的事情,还请公主明鉴。”
昭阳公主并不搭理吕夫人,只冷冷觑着刘妈妈,讥诮道:“刚刚才说吕夫人院里闹了贼,你肚子立即就疼起来了?时间上未免也太巧了些。再说,即便你真的是肚子疼的难受,难道整个吕家便只有吕夫人院中有便所,以至于你连撞见贼人都不怕,冒死都要进去一趟?”
刘妈妈讷讷无言,无法辩解。
昭阳公主嘿然不语,清河公主颔首附和:“妹妹说的极是。”
说完,她转目去看吕夫人,温声细语道:“这婆子形迹可疑,暗怀鬼胎,心里边不定打着什么主意呢,这等魑魅魍魉,岂能继续留在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