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姑娘, 还不快些接旨?老奴好尽快护送您进宫啊,只怕陛下那边该等得着急了。”
徐芳见她一直不言语,只在停立在原地流眼泪, 不禁又和蔼笑着好言相劝道。
“……”
沉寂片刻,只见他又缓缓上前来, 在她的面前停下。
他从怀里取出那华贵的匕首, 交到她的手上。
“你的东西, 还给你。”
他的眸已笼罩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并未直视她的面容,只是又嗓音沙哑道,“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李家的庙太小,我是再也留不住你了, ……娘娘, 李游祝你幸福。”
唐柔听着他绝情的话语,努力控制自己想要号啕大哭的悲伤,她手中紧握了那匕首,只是又鼓足最后的勇气与尊严,目光望向了远处的天空。
“再见。”
她哽咽的嗓音只是又道,随即便越过他, 单薄的身影决绝地登上了那辆马车。
“起驾,回宫!”
伴随着外面尖细的声音响起,马车也缓缓前行起来, 直到车轮辄印越行越远,听着耳边的声响,她终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掩面痛哭起来。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李游,从今往后,我要慢慢忘了你。
黄昏中,夕阳的光透过车帘照映在她的脸上,更笼罩了一层橘暖的昏暗,她没有勇气再掀开车帘,去看他最后一眼。
她害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不管是悲伤,还是解脱,亦或者寥落颓废。
不管是对他不舍的牵挂,还是心如死灰的绝望,她都不想再感受了。
她怕再去看他最后一眼,自己会痛不欲生,更没有勇气踏入皇宫的门墙。
唐柔不知道那即将到来的命运,是重生还是再一次痛苦的轮回,也许夜尽天明之后,天空还是升起那个光明的太阳,但她的心,却是再也无法感受到以往的温暖了。
她的心已经彻底寒冷了,也许再也没有了爱人的能力,更不配拥有被爱的温柔。
皇宫,也许就是等待她最后的坟墓吧?
这么想着,她的心竟是莫名感觉到了些许安宁,渐渐平静下来。
结束也好,重生也罢,她都已经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呢?
就算会悲伤,但这是她的劫,她逃避不了,也只能去面对。
“这是昙宸殿,以后便是柔妃娘娘您的住处了,因知道娘娘您今日进宫,陛下他早已经命人提前打扫干净了,但因为是为您特意新建的宫殿,也许还落了些需用的物件,若娘娘还缺了常用的东西,亦或是有哪住不习惯的地方,都可以告诉奴才们,奴才们会再为娘娘尽心准备。”
入了宫后,徐芳便领她到了一处华美的宫殿里,同时又态度恭敬,为她耐心解释道。
“还有这些宫装,首饰,以及殿中的宫女太监,也都是陛下他亲自用心挑选出来服侍娘娘的人,今晚陛下他也会过来看您,您可以叫几个看得顺眼的宫女儿,为您沐浴更衣,然后好好打扮一番,等会儿好方便接待圣驾。”
那徐芳只是又指了指他身后垂首静立的一众宫人道。
“我……我明白了。”
唐柔初来乍到,面对这全然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心里难免有些忐忑,她手中紧紧握着当年照哥哥给她的这柄匕首,只是又目光谨慎地点了点头道。
“既然如此,老奴也不打扰娘娘休息了,便先告退,您可以先准备一样,但会儿好面见圣上。”
徐芳只是又目光和蔼道,他面上的笑容揶揄,只是最后又看了她一眼,才又恭敬地朝她弯身行了一礼,缓缓退出了宫殿。
见徐芳离开了,她心里才松了口气,又望着跟前那一众默自垂首,谨言慎行的宫人,心里不由又涌上了些许压抑。
“你们……你们都退下吧,我不需要别人伺候。”
她只是又有些别扭地抗拒道,即便是在李家,也见惯了奴仆成群,她的身边也就只习惯小桃近身伺候而已,虽然婆婆不喜她,但她住在自己的院落里,做什么也都比较随意,基本也没有什么人会管她,可是自从到了这皇宫,她却是感觉浑身不自在,仿佛说什么做什么,都牵扯进了一群人,更有数不清的眼睛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她不喜欢这种时刻被人关注的感觉,现在只想自己清净地待一会儿。
“可是!娘娘待会儿还要沐浴梳妆,准备伺候陛下,奴婢们还要伺候娘娘您梳洗呢?现在怎么能够离开?”
听她说完后,其中为首的一个宫女只是又上前一步道,她虽目光狐疑,却也不敢贸然带领众人离开。
“谁说我要沐浴梳妆了?我……我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就很好。”
听到那宫女说伺候陛下,她的心里莫名就生出一股抵触,不禁又有些厌倦道,“还有我并不想伺候陛下,我……我心里还没有做好准备。”
突然被一道圣旨送入皇宫中为妃,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太超出她的心理承受范围,若是今晚还要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