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城隍庙外,聚着一帮衣衫褴褛的叫花子。
其中一人,穿着华丽的丝绸衣服,方面大耳,身材肥壮,站在叫花子群中,显得异常突兀。
在他身边,站着一位瘦高个。他穿着干净的棉布衣服,手中握着一把羽扇,有些酸腐之气。
这两人左右,站在四名杵着木棍的大汉,虽然衣衫有些破旧,但身材壮硕,眼中神光炯炯,不似寻常乞丐。
在他们周围,零零散散地站着几十名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其中多数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他们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简直跟活死人一样,有些还缺胳膊少腿。
夕阳西下,霞光洒满大地,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蹒跚而来。
少年名叫荀二狗,十五六岁的年纪,打小就不知道爹娘是谁,被农户收养到七八岁,便被送到竹花帮学人家乞讨。
竹花帮是一个乞丐帮派,惯常会压榨小乞丐,帮中大大小小近百名乞丐乞讨所得,大部进了帮主花大竹的腰包,养得那个肥肠大脑。
“二狗子,别墨迹了,全帮的人都在等你呢!”瘦高个一拍羽扇,远远地大叫道。
他是花大竹是军师白扇,名叫刘全。
荀二狗稍稍加快了脚步。
不等他走到跟前,刘全又叫道,“二狗子,你今日讨了多少铜钱?”
荀二狗挪步他面前,从口袋中慢慢摸出一枚铜钱。
刘全眉头一皱,“还有呢?”
“没了。”
“没了?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忘了帮主的命令?每天最少要缴十枚铜钱!”
“白扇,我今天运道不好,真的就讨到这么一枚铜钱。至今肚子还饿着呢!”荀二狗解释道。
“少拿这套谎话忽悠人,你哪天运道好过?哪天肚子不饿?”
“白扇,你不要胡说,我不过十天中有那么两三天不足数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讨饭本来就是个运气活,有时多有时少,哪能每天都讨到十枚铜钱呢!”
“你倒是能耐了!你哪天多过?你只有少,没有多!”
“二狗子,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穿着丝绸衣服大胖子突然开口,他是竹花帮帮主花大竹。
“还得我月前给你说的话吗?”
“记得。”
“我当时跟你说了,‘二狗子,你越长大讨饭的功夫越不中用了,这个月我不跟你计较,下个月若还是如此,我就打断你的狗腿。这腿一断虽说行动不便,讨起钱来却容易得多。我只要你每天缴二十枚铜钱,赏五枚让其他人照顾你,我还多赚了五枚。’现在看来,你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讨来的铜钱一天比一天少!”
“帮主,我没有把你的话当耳边风,我真的努力去讨钱了。只是这些日子运气太差了。”
刘全道,“帮主,这小子整天喊饿,却长得这么壮实,精气神都比别的小子强了一大截。依我看,定然是把讨来的钱买了吃的自己吃了!”
花大竹当即大叫道,“好啊,我说你怎么越长大越讨不到钱呢,原来是偷吃了!看来今天不打断你的腿是不行了!”
“帮主,冤枉啊,我真没偷吃!”
荀二狗暗暗叫苦,他早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异于常人,经常两三天不进食还行动如常、精神抖擞。故此在花大竹的极力压榨下身体状态依然比其他小乞丐好大一截。
可是这又怎么解释得清呢!
花大竹狞笑道,“还敢抵赖,看来今天不打断你的腿是不行了。给我拿下!”
四名持棍的健壮乞丐当即一拥而上,很快,就有两人将荀二狗死死地摁在地上,另外两人持棍候命。
“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断他的狗腿!”
……
良才刚一赶到,就看到自己辛苦寻得的良材美质居然被人摁在地上正要毒打,哪里能忍,当即大喝一声:
“住手!”
花大竹放眼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华丽道袍的青年修士骑着一头异常高大的枣红马赶来。顿时,头皮发麻。
要说这世上什么人最不好惹,无疑便是这些修士了。如果是外地的,或许还能含糊过去。如果是本地的……
花大竹已经不敢想了。
虽然良才的道袍绣有玄天宗的标志。但花大竹不过是个叫花子头目,从来没有和玄天宗的人打过交道,故此没认出来。
良才策马上前,花大竹连忙迎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
“小人不知道仙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良才都不拿正眼看他,只道,“放开他!”
花大竹一愣,“仙师莫非认得二狗子?”
老马鼻孔喷气,口中喝道,“真人已降下法旨,你小子居然敢置之不理,胆子不小啊!”
花大竹头一次看到会说话的妖马,被吓了一大跳。想到“真人”二字,又吃了一惊,难道是玄天真人?那可是本地仙主啊!
这次他猜对了,玄天真人正是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