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前田编辑。”
“前辈辛苦了。”
前田辉木笑着摆摆手,谦逊有礼地一一回应同事们艳羡的目光,悄悄把身子骨挺直了一些。
他刚从社长办公室走出,得到了刊印津岛老师作品的那期周刊供不应求、紧急补印的好消息。
“不愧是津岛老师,要赶紧把新进账的稿费打给老师才行。”飞速从实习编辑转正为正式编辑的前田辉木拿出手机,准备和太宰治联系。
他在不久前还是一个任老油条欺负、加班加到猝死的实习期新人,现在摇身一变成为米花出版社炙手可热的红人。一切都是托津岛老师的福,他绝对不可以辜负老师的期望。
一想到老师还在等着这笔稿费点外卖,前田辉木的眼神更坚毅了两分。
古往今来,有多少优秀的文学天才终其一生贫困潦倒,直到死后才被发掘,一生凄苦凋零。
津岛老师那么有才华一人,绝对不能被一顿饭饿死!
“喂?前田编辑?稿费……哦,我知道了,我也有事要和你商量,波洛咖啡厅见。”太宰治用肩膀夹着手机,懒洋洋地嗯嗯两声,手下动作不停地拆开一只阿拉斯加帝王蟹的蟹壳。
肥到流油的亮橘色蟹黄热气腾腾,雪白的蟹肉蘸上调制的酱醋,太宰治被各种重盐重油外卖摧残的味蕾总算缓过神来。
“果然还是螃蟹最好了,”他幸福地冒花花,坏心眼地敲了敲手机屏幕,“零酱,你饿吗?”
“我不饿。”眼巴巴地看着太宰治碗里蟹肉的零零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把脸埋在怀里地狱三头犬最上面一颗脑袋上,强行自我催眠:
“我只是一个AI,我不该饿……呜呜,我好馋。”
三个嘴的口水把沙地打湿的小黑狗嗷呜一声,低头啃啃零零的草裙,撕拉撤下一大块稻草吞进口里嚼嚼嚼。
“这是数据,不是真的草。”零零一键恢复服装,蹲下身认真地教育比自己还智障的小狗狗,“吃了也没用,吃了更馋。”
你是魔鬼吗?小狗狗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饲主,为什么要残忍打碎它的幻想?它只想骗一骗自己,这都不可以吗?
零零:不可以,我们要尊重柯学。
太宰治心满意足地吃完整只蟹,他随手在店员递来的账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就看到前田辉木发来的赴约短信。
“正好可以在波洛咖啡厅蹭一顿晚饭,顺便打包两个三明治回去做夜宵。”太宰治仔细盘算了一下,很好,又是节约的一天。
他最近在搞大事,比较费钱,能省则省。
什么?你问他刚刚吃的那只阿拉斯加帝王蟹不费钱吗?
吃螃蟹的事怎么能叫浪费呢!太宰治理直气壮,只有螃蟹才能温暖这个腐朽的氧化世界。居然有人企图剥夺他唯一的快乐,你们没有心!
“津岛老师,您千万不可以在吃食上克扣自己啊!”前田辉木看着自己尊敬的老师消瘦的身型,为老师的穷困潦倒难过落泪。
“您的第一部作品都如此出色,未来肯定会更好的!身体重要,请不要天天熬夜点外卖了。”
前田辉木操着妈妈桑的心痛心疾首,恨不得现场给太宰治灌一桶蛋白-粉让他变身肌肉猛男。
一顿螃蟹抵过前田辉木一个月工资的太宰治冷静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瞥了一眼在蹲在屏幕上笑成智障的小傻子零零,迅速换了一个话题。
“前田编辑,我这次找你是有事情商量。”太宰治双手指尖轻抵,搭成塔状,姿态闲适悠然。
“您请说。”前田辉木挺直脊背,“是新书的事吗?请允许我拜读!”
不,他开头还没写完。太宰治的视线飘忽一瞬,决定忽视这个问题。
“我想将《无名者之死》改编成戏剧并近期在东京上演,版权相关的问题恐怕要麻烦你操作一下。”他平静地说。
“欸?”前田辉木瞪大眼睛,“您的作品……的确,《无名者之死》非常适合改编为戏剧,您的分镜也得到了诸多读者的认可,但是、但是……”
但是他们没有赞助商啊!
小说改编为戏剧的例子很多,但那是声名鹊起的小说家才能有的待遇。津岛老师一鸣惊人的势头固然凶猛,可在业内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新人。
“这……我没有打击老师的意思,”前田辉木委婉地说,“我会尽力为老师拉到赞助。或许可以在一家小剧院演出,您的粉丝应该会愿意支持。”
但大概率是赔本生意,这个事实就不要告诉老师了。
津岛老师毕竟年轻,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身为靠谱成年人的他要守护老师的自尊心!
“不用担心,资金和人脉的问题我会解决。”太宰治摆了摆手,表示问题不大。
“啊?”听到这话,前田辉木的眼神瞬间犀利起来。
他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津岛老师曾直言他没钱吃饭要格外打包两个三明治充当明天的伙食,那个时候老师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