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曦一怔,尚未明白?过来?,庄不度却抬起了眼。
“书院抓到给你?使绊子的人?了?”
云乘月笑笑,道:“毕竟没?人?是傻子。书院有书院的规矩,谁知道会如何?所以?,等?此间事了,如果庄师妹还坚持想要交换住处,那我们的约定,就到时候再生效。”
庄清曦总算明白?过来?。她张口?想说什?么,却又自己闭了嘴,只那吐出的气音像是一个“杨”字。
云乘月假装没?听见,起身伸个懒腰。
“多谢你?们请我吃早饭。告辞。”
拂晓也舔干净了自己那份甜豆浆,跳下凳子,颠颠地跟着走了。
他们离开?过后?,庄不度托着下巴,把玩着手里的桃花枝,懒洋洋道:“有人?要倒霉喽。”
“小曦,你?跟小叔叔说老实话,是不是你?贿赂那杨师姐,叫她做的这件事?”
庄清曦赶紧扯扯他衣袖,传音道:[人?多耳杂,小叔叔你?别乱说?]
庄不度才不理她,只问:“是不是?是的话,我就要和你?娘告状了。我们庄家好歹家风正直,出了我这么个纨绔已?是不幸,可不能再多你?一个。”
这话听得庄清曦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心里嘀咕:你?也知道自己是纨绔!
“到底是不是?”
“不是!”
庄清曦破罐子破摔,也有几?分赌气和委屈:“我什?么都没?做!从一开?始就是大……是她的安排,我只是幸灾乐祸而已?,小叔叔你?不能和我娘胡说八道!”
“行了行了,不是就行。”
庄不度挥挥手,若有所思:“虽然你?是个心思不宽阔的孩子,但好歹也是我看?到大,知道你?脾气急还想得多,却做不出算计人?的事。”
庄清曦皱眉,心道小叔叔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这下就有意思了。”
庄不度笑道,觉出一种看?热闹的趣味:“小曦,不如我们来?赌一赌,这件小事究竟会悄无声息揭过,还是发?酵成什?么大事?”
“终究是,风起于青萍之末啊……我要赌变成大事,小曦呢?不如赌另一种可能?”
庄清曦眉毛抽抽,最后?强忍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不赌。”她一板一眼道,“庄家家规,禁止赌博。”
庄不度并不死心:“不要这样死板么……”
庄清曦继续面无表情:“我要写信告诉大伯,说小叔叔逼我赌博。”
庄不度:……
他想起了大哥那轮起来?就虎虎生风的鞭子,一时不由?龇牙。
“这,这还是不必了……不赌就不赌,那么小气干什?么……”
庄不度摸摸鼻子,有点讪讪,忽又想起什?么,坐直了身体。
“小叔叔?”
“你?有没?有觉得,”庄不度轻抚桃花枝,喃喃道,“乘月她生动了一些?好比沉睡的花枝苏醒。”
“……是云师姐。小叔叔,请不要说这样轻浮的话。”
庄清曦忍耐地叹了口?气,还是觉得忍不了,干脆起身走人?。
她还有点郁闷,心想,什?么生动不生动?明明就是讨厌和更讨厌的区别!
……
按照规划,云乘月通过传送阵去了省身堂。眼前一阵水墨流转后?,她发?现四周景色一变,不光草木陡然不同,连山势都改了。
再回头一看?,才发?现背后?那座山峰是来?处;原来?已?经到了另一座山峰。
省身堂则伫立在她眼前:高低错落的建筑汇聚一处,占了整个山巅,且整个山头都被推平,成了平坦的场地。
这里相当热闹,传送点就有好几?处,方便人?流错峰;另还有各式各样的飞行器降落或起飞,往来?不歇,令一个又一个“浮”、“飞”、“悬”之类的字出现又消散。
四周并无围墙,只有广场中间立有一座简单的木门。这显然是某种纪念,而非功能性的大门。
云乘月走近一看?,见木门上方悬挂着一张薄薄的木片,题着“省身堂”三字,两侧挂有对联,为:一日三省吾身,终生任重道远。
木质腐朽,文字模糊。如果不是某种特殊的力量萦绕,恐怕这门早已?坍塌。
望着这门,云乘月心里闪过某种奇妙的滋味,恍惚间一时站住。
等?她回过神,却见拂晓蹲在门边,正站起来?,好奇地想用爪子去碰门上一处斑驳。
没?来?由?地,她心中一紧:“拂晓不准碰!”
“……咩?”
小麒麟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一仰,登登连退好几?步,最后?还是一下倒在了地上。它并不呼痛,只立刻翻身起来?,在原地蹲坐着,爪子抱起尾巴,怯怯地看?着云乘月。
它脸上呈现出了很人?性化的不安。
“咩,咩咩……”
——我,我就想看?看?,我是不是做错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