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自己感觉错了。你现在敢直接现身,也敢直接与我说话,看来是?能够屏蔽外面的监视了?”
薛无晦颔首,却又?摇头:“也多亏有人?帮忙。”
“……帮忙?”
她刚想问是?谁,可一个人?影倏忽在她脑海中闪过。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脱口说出:“是?王道恒王夫子?”
她莫名有些惘然。
薛无晦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若有所思:“王夫子……王夫子。而今的王夫子,究竟能不能算是?千年前的那位夫子,我却也有些吃不准了。”
“无论如何,这次之事皆因我而起。若那飞鱼卫乃至白?玉京要找你麻烦,我自有办法?为你一力扛下。”
他说得很认真。
云乘月收回?神?思,点?点?头:“好,我信你。”
“生”字跃动?,回?归她体内。她抓起膝上的玉清剑,站起身,拍了拍衣裙,独自往前走去。
薛无晦站起来,望着她的背影。
“……云乘月。”他皱了眉,声音也略微提高,“朕决不食言。说会保你,就是?会保你。”
云乘月没有回?头,只平静道:“我也说了信你。”
帝王快步走上前,玄色衣袍如乌云急急流动?。他语速也急了起来:“你这是?要同我耍脾气?”
“谈不上。”云乘月仍旧没回?头,“只是?我希望,下回?皇帝陛下若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能提前同我说一声,而不是?顾自做完了、惹了点?麻烦回?来,才告诉我还有这么一回?事。”
薛无晦刚刚才沉下去的神?情,立即又?软和下来。
“朕都说了对不起……”
她加快了步伐。
亡灵的君王瞪着那道背影,半晌才提步赶上,又?悻悻吐出一句:“这不还是?在生气么。”
……
云乘月却真没觉得自己生气。恰恰相反,她认为自己平静极了。
太平静了,平静到懒得理他而已。理他做什?么?早该知道他是?个闷着不出声,只晓得做事的性格。如果不是?有必须借助她的地方,他大概早就离开了。
她走得很快,步伐也比此前更重?。
“云乘月……”
“我需要安静地思考。”
“……”
她深蓝色绣金线芍药的裙摆划出重?重?的弧度,浅金色的绣花鞋也踩出一丛丛水雾般的星光。
倏然,她停下了脚步。
因为前方没路了。
原本?无尽绵延的星光之路,忽然往下垂直折去。雪色光芒一直下落,直到没入一团黑暗。那黑色极深,无论是?肉眼去看,还是?用神?识去探,都什?么也看不见。
星光好似一条雪白?瀑布,落入深渊之中。
四周并没有别的路。如果再要往前走,似乎就只能去探深渊了。
云乘月蹲下来,摸出一块银锭,却又?犹豫一下,把银子揣回?去,重?新掏了几个铜板出来,又?扯了一根头发把它们绑起来,这才舍得往下一扔。
“……朕是?哪里短了你用的?”
这不是?不想浪费么,亏他还常常一副明君的样子。算了,懒得理他,多半是?找茬。
云乘月只盯着下头的深渊。
铜和银都能比较容易地附着神?识,可以用来探路。银的效果会更好一点?点?,但……还是?要有珍惜的意识嘛。反正她用了头发,可以增强铜的效果。
铜钱下落,没有任何滞碍,甚至显得过快。深渊里仿佛有什?么吸力,吸着它们进去。
云乘月略闭着眼,仔细感受着。为了避免风险,她只附着了很细的、比发丝更细微的一缕神?识上去;此时,她能感到下方传来一阵幽凉。很冷,很黑,让人?想起深夜寂静的墓地……但没有任何危险或者恐怖的感觉。
只有安详和宁静,以及一点?久久无人?到访的寂寞……寂寞也能感觉出来?她思忖,那也可能是?自己想多了罢。
有人?在她身边跪坐下来。对了,那种寂静漆黑却宁静的感觉……和他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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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了什?么?”他问。
云乘月睁开眼:“下面有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也算不上知道。”
帝王的长睫毛抖了几下,语速不觉加快:“大致有所推论,但并不确定?,才没有和你细说。若我推论正确,此处隐藏之物能帮上大忙。”
她看了他一会儿,目光一错不错。
“那么,你是?不是?很想让我下去?”她问。
薛无晦一怔:“什?么?”
云乘月站起身,环顾四周。此处除了下坠的星河瀑布,便只有永恒的夜色与星光;她和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