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金宝带人出门,江遥帮助何氏料理商号。江遥住在府里,独居一室,起居用度和贾府公子相差无几。
江遥骑马去绸缎庄,他端坐马上,溜溜达达地走。绸缎庄在城中心位置,街道上人来人往。
江遥一开始并未在意,身后不远不近,有马蹄声得得得地跟在后面。
直到他到了绸缎庄,身后的马蹄声和他保持同样的速度,保持同样的距离。也许是巧合吧。江遥对自己说。
江遥在绸缎庄对账出账,忙了大半天。何氏带丫鬟过来,“江总管,夫人特意给你加的美食。”
驼肉炙,驼奶做的乳酪馅饼。江遥喜形于色说:“夫人是菩萨心肠,连仆役的饮食夫人都亲自过问。”
江遥对侍女叉手,一双摄人魂魄的眼眸浅笑妍妍。“姐姐辛苦。”
他从绸缎庄回来,身后的马蹄声忽远忽近。江遥确信,这不是偶然,有人刻意为之,在暗地里跟踪他。
跟踪他的人武功上乘,骑术极佳。江遥装作一无所知。他每日行踪就是店铺和贾府。
房间里也有被翻动的痕迹。翻查他房间的人,做的很谨慎,尽量复原房间原有状态。
殊不知,越是刻意为之,越会弄巧成拙。
他来贾府,光杆一个人,以往生活痕迹他都抹去。
搜查房间的人,和跟踪他的人是同一个人,还是贾府的某个侍女?江遥不得而知。
贾金宝和贾银宝兄弟两,恶贯满盈多年,却一直平安无事。一是兄弟两驭下有方,二是贾府上下是铁板一块。外人很难渗透。
贾金宝确实老奸巨猾,稍微有一点点破绽,都会引起他的警觉。
难怪这些年他血债累累,却没有被绳之以法。
孤狼没和贾金宝同去,这一次是孤狼和几位兄弟在家留守看门护院。
前厅和后宅各有几间偏厦给这些人居住。
江遥从店铺回来,挨个屋走了一圈。这些人别看贾金宝在家时,偶尔还放肆一把,聚众赌博酗酒。
贾金宝不在家,反而各司其职,都规规矩矩看门护院。
贾金宝御下有方,宽严相济,而且不吝赏赐。
手下谁家有啥难处,贾金宝供财给物,有时还会登门看望。他也是个人物。
浔阳城有家酒楼叫鱼跃门酒楼。特色是全鱼宴,主打菜品均为鱼类。江遥在酒楼设宴,宴请孤狼等人。
他在三楼定的雅间,酒楼收费标准是三楼最高。雅间挂的是鱼形花灯,桌上摆放的是鱼形餐具。
清蒸鱼、红烧鱼、剁椒鱼头、鱼丸···江遥是不吝惜饭钱,捡好的上桌。还请了两个歌舞伎助兴。
江遥现在是大管家的角色,按理说是贾金宝左膀右臂。年纪轻轻而且来这里时间不长,就得到重用。
孤狼及其他弟兄都很佩服他,看他地位升上去,却没有鼻孔朝天看人,和他们一如既往相处。更佩服江遥为人品质。
孤狼有些讪讪地。贾金宝临走前,对他委以密令。
江遥一如既往和他们毫无芥蒂,掏心掏肺以诚相待。
孤狼心里自责,一杯一杯也不看旁人喝不喝,自顾自往肚里倒酒。
江遥端起鱼嘴酒壶,也不往杯子里倒,“各位爷们、兄弟们,李钊今天和各位欢聚,李钊有今天全依仗各位帮助扶持,李钊感激不尽。”
说完话,对着壶嘴咕咚咚喝下去。
孤狼心里不自在,闻言站起身端起壶喝。
其他人都是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没等酒过三巡,一屋子人都放开。
两个歌舞伎都是二十来岁青春女子,容貌姣好,能言善辩能歌善舞。
有她们渲染气氛,宴会更趋热闹。她们主攻对象是孤狼。
孤狼三十上下年纪,脸宽面阔,宽身板,蒲扇似的拳头。刀法娴熟,武艺出众,是贾金宝帐下第一猛将。
孤狼一直没有娶妻生子,据他自己讲,刀口舔血的日子,你杀别人,有一天别人也许会杀掉你。
何苦留下孤儿寡妻。活着一天就为老娘尽孝一天。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无酒再掂兑。
“好汉,你喝姐姐倒的酒,奴家的酒为什么不喝?”英雄难过美人关,美女娇声软语地劝酒。
“都喝,都喝,”孤狼左一杯右一杯,左拥右抱。
江遥早早地趴在桌子上,听着屋里众人吆五喝六,划拳拼酒。他把小半年报酬都压在柜台。
浔阳城内街鼓敲响,江遥结完账,一帮人搂腰抱脖地从酒楼出来。坠蹬执辔地跨上马去。
孤狼喝得脸红地和熟透的枣子,还不忘关照江遥。和江遥并辔而行。
江遥趴在马背上,胳膊腿像面汤似的,荡来荡去。
孤狼前仰后合地骑在马上,还要留意江遥,怕他不胜酒力摔下马去。一路有惊无险回到贾府。
孤狼没回自己房间,他跟随江遥进屋。侍女端上茶水,退下。
江遥仰面朝天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