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江遥在金宝商号待了快三个月。
他渐渐摸清贾金宝活动规律,有时贾金宝带人走了,少则十天半月,多则月余回来。
贾金宝自己有绸缎庄铺,茶庄等产业。
他带人出去的时候,一般不带什么进货费用,空手带一帮弟兄走。回来时金银珠宝、锦缎玉绣各色财物满载而归。
江遥腿脚勤快,眼到手到,眼里有活心里想事,主动找活干。
老管家有个好帮手,有江遥在身边,乐得轻巧。
老管家信任江遥,有些仅限于他知、贾金宝知的账目,他也不避讳江遥。
闲暇时候,江遥帮老管家捏捏肩膀、捶捶腿。他的手法那是专业水准,一通专业水准的按摩,令老管家身心通畅。
老管家不时在贾金宝面前,替江遥美言几句,“这个伙计脑瓜好使,天生的钱耙子。老爷是慧眼识人。”
三人成虎。不光是老管家说,贾金宝手下的弟兄们,时常念叨江遥的好处。贾金宝见识过江遥过人之处。
见他和手下弟兄们关系融洽,虽然来商号时间不长,但已经和弟兄们打成一片。常常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金无完赤人无完人。唯一遗憾能文不能武,身子骨太弱,被孤狼一掌就拍趴下。
堤里损失堤外补,脑袋瓜灵光,能服众。贾金宝有意栽培他。
江遥倒也不负众望。眼到手到心到,该说的话点到为止,不该说的话从不多言。
他以李钊之名在金宝商号勤勤恳恳做事。自从在贾金宝处安顿下来,江遥未在和包渡、秀英联系。
李凤娇自打上元节赏灯回来,常常想起色若春晓之花,才思敏捷的薛尚。
一日午后,魏翔探访凤娇。香兰坐在院子里绣花。香兰欲要起身,魏翔摇手,走到茜纱窗下。
一个细细的声音念到:“整日家情思睡昏昏。”魏翔探头看去,却见凤娇睡在榻上。
“哪一个情思睡昏昏?”魏翔手摇折扇进来,香兰跟在后面。
凤娇慵懒的倚在榻上,听表哥念叨自己刚才随口胡纠的词,俏脸绯红。
她面朝里闭上眼睛,拿绢帕覆在脸上,装睡。
魏翔坐在卧榻旁的绣墩上,嘴角含笑,看凤娇到底装到何时。
凤娇撩开绢帕,微微侧过脸,魏翔正一脸宠溺地看着她。
凤娇娇声责问:“表哥来,香兰也不说一声,丫头越来越惫懒了。”
香兰脆生生说:“翔少爷到这和回自己宅院一样顺脚,我巴巴的通报,显见得生分不是?”
凤娇纤手一指香兰,樱唇半张,“不得了,丫头要反了。”
“你别冤枉她,是我不让说的。”魏翔轻敲手里折扇。
凤娇云鬓松散,香腮带赤,秋水含情。看得魏翔心神荡漾。
魏翔和凤娇可以说两小无猜长大,出入闺房也没什么避讳。
“别辜负大好春光,咱们去踏春。”魏翔移开视线。
“我就知道翔哥哥最好了。”凤娇娇俏道。
香兰打水为凤娇梳洗,凤娇嗔笑:“只是丫头可恨。”
香兰:“是,小姐,以后翔少爷刚进院门,我就赶紧通报。”
魏翔一脚迈出门,回头打趣她:“省得某人整日家情思睡昏昏。”
凤娇起身追上去,魏翔笑着跑开。
魏翔第二天就带了一队人马,陪同凤娇来到益州郊外。
浣花溪逶迤流过益州西郊,两岸竹柏苍翠,风光秀美,溪水纤秀长曲,如玦如带。
有一小洲横斜如梭子插过,上面建有碑亭,提有百花潭水四字。
一行人登上小洲,凤娇坐在亭子里,掰碎糕点,逗弄溪中鱼儿。
她就在这乘凉赏景,入眼处风和日丽,翠荫如盖。溪水潺潺,繁华点缀在翠色之间。
其他人四下随意坐了。薛尚找块临水的石头坐下,溪水清冽窈然深碧。
他家井水也是如此清冽,他的宝儿有没有挨饿受冻?一晃半年过去了。
他望着溪水出神。在家的时候,他拥着宝儿临水照影。两人相依相偎的倒影随波摇曳。
他掏出随身带的竹笛,一曲《汉宫秋月》如泣如诉。
笛声倾注他的思念,他和宝儿在苍翠欲滴的竹林中琴笛相和,他沉浸在缠绵的相思中。
一缕箫声加进来。许是受薛尚情绪感染,她的箫声凄清幽怨,听者无不面露愁容。凤娇的箫声是一绝。
昔日秦王为弄玉筑凤凰台。弄玉和萧史在凤凰台上吹箫引来鸾凤,两人御凤仙去。
在李固言看来,他的女儿善吹箫,才貌不逊弄玉。
他只是希望女儿能得一琴瑟和鸣的夫婿,像弄玉和萧史那样,做一对御风飞翔神仙眷侣。
凤娇有些委屈。一曲终了,薛尚却根本没在意她,没在意她的箫声曾追随于他。
薛尚望着纤秀窈然的溪水静静出神,金色阳光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