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林思膝行几步到胡太后身前,低声说:“太后娘娘,臣女虽然不才,对娘娘却是忠心一片。阮宁仗着几分狐媚子气公然违拗娘娘的懿旨,实在可恨!臣女愿为娘娘分忧,只要娘娘吩咐下来,臣女万死不辞!”
胡太后冷冷说道:“你倒是识趣。刘熙,你跟她说吧,我倦了。”
她站起身来,被宫女簇拥着去了后面,这边刘熙将一个纸包放在林思面前,道:“只需一个指甲盖那么点子药粉,就能要了人的性命。娘娘不想再看见她。”
林思把纸包贴身收好,低声说道:“多谢公公指点,臣女必定不负娘娘重托!”
刘熙满意地一笑,道:“办成之后,娘娘不会亏待你的,去吧。”
宫车出了皇城门,阮宁长舒了一口气。
小皇帝的目光太毒辣,当她搪塞说太后并没有针对自己,只是因为自己不懂礼数有些生气时,小皇帝露出了一个明显的哂笑。虽然他没有再追问下去,但是阮宁明白,他知道她在说谎。
她虽然智商坑了点,但眼色还是有的,这事林阶跟小皇帝那么亲近都没说,证明肯定说不得,不管怎么样,跟着林阶的步子走总是没错的,这事就算将来泄露出去,也绝不能是从她的口中。
阮宁叹口气,要是林阶在就好了,什么事都有他张罗,半点都不用操心。
宫车在大学士府停下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从门内冒了出来:“表妹!”
阮宁定睛一看,王氏带着王孟甫,正急急地从里面迎出来。
他怎么来了?
阮宁款款在偏厅中坐下,冷淡地向着王氏说:“娘,以后要事先跟米叔说好了,才能带外男来府里,不能像这样随便就带人过来。”
王氏愣了下,跟着立刻站起身跑到她跟前,激动地说:“宁宁,你这是什么话!孟甫是你表哥,怎么能说是外男?咱们才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
“是啊表妹,咱们才是一家人啊。”王孟甫痴痴地看着阮宁,一段时间不见,她打扮的比在家时华贵多了,脸色好的像水蜜桃一般,整个人从内到外都在发亮,让人移不开眼睛。想到她差点就成了自己的女人,王孟甫又是激动又是惆怅,说道:“若不是造化弄人,咱们早就成亲了,宁宁,你还好吗?我一直记挂着你。”
米易脸上显出了怒色,正要发话时,就见阮宁对他摆了摆手,跟着听见阮宁笑吟吟地说:“王公子,从前我跟你怎么都称不上一家人,今后倒是有可能成为一家人,是阿思叫你来的吧?”
阮宁记得很清楚,林阶从不曾让王孟甫进京,但是林思昨天刚炫耀过她要跟王孟甫成亲,今天王孟甫就来了,只可能是林思联络的王孟甫。米易并不知道这件事,证明林思另有帮手。
王孟甫见她第二句就提起了林思,还以为她仍旧存着妒忌,于是带着点得意答道:“对,阿思捎信让我过来成亲。”
果然如此。阮宁顺势问道:“阿思让谁给你捎的信?”
王孟甫摇摇头:“不知道,我发现时信就放在桌上。”
还是个有点门道的帮手,会是谁呢?
阮宁微微一笑,道:“阿思是大人的义女,也是我未来的义女,你既然要跟她成亲,从今后就应该随着她叫我一声母亲。贤婿啊,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可真是太冒犯母亲了,来人,带下去掌嘴!”
米易巴不得一声,立刻向外面招招手,两个侍卫大步流星走进来,反拧了王孟甫的胳膊将他带出去,跟着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打嘴巴声。
打到第三个时,王氏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阮宁嚎叫起来:“你疯了不成?你怎么能打你表哥?他可是你嫡嫡亲亲的表哥啊!快让他们住手,快!”
“娘,”阮宁掰开她的手指,淡淡地说,“他姓王,我姓阮,姓都不一样,算哪门子的嫡亲?”
“你这个不孝的女子!你也瞧不上我们王家是不是?”王氏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拍打着阮宁说,“不孝女啊,你连你表哥都敢打,你是要反了啊!”
“阮安人,”米易怕阮宁不好跟王氏硬扛,立刻站出来说道,“阮姑娘如今是大学士府未来的女主人,皇帝陛下亲自赐婚的未来首辅夫人,请您注意分寸,阮姑娘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我是她娘,我管自己的女儿怎么了!”王氏虽然住了手,但还是不服气地回了一句。
“阮安人,所谓出嫁从夫,阮姑娘的事情有我们大人呢。”米易不阴不阳地说。
王氏没法子了,她虽然知道阮宁不会把她怎么样,但她有点怕米易,更怕那个从头到位都没见过面的首辅女婿,她不敢跟米易硬顶,于是跑出去挡在王孟甫身前,大声说:“要打他先打我,我看你们谁敢乱动!”
阮宁跟着出来了,定睛一看,王孟甫已经被打的两边脸颊高高肿起,一向的风流潇洒不见了,从里到外透出一股狼狈。她微微一笑,道:“罢了,不打了。”
王孟甫又是惊讶又是伤心又是肉疼,瞪着眼睛连连摇头说:“你不是宁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