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所得,我学得快,又勤奋,没日没夜的干,一个月能赚五六千。可我只有五百块的生活费,妈说二哥身子弱,要吃补药,他还要念研究生,需要钱。她说我们是亲兄妹,亲兄妹就要互帮互助。‘
‘阿姐,小弟也上大学了,不过他成绩差。他一直成绩都很烂,高中都没考上,可妈愿意花钱,找路子给他进。他这大学,是妈让三姐找人挖进去的,是个专科。也在深城。‘
嘴里的油条不香了,季芜菁一下没了胃口,把油条包回袋子里,放在旁边的柜子上。一句话也没说,掀开被子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季蔓菁跟着她,‘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她刷牙,并没有回应。
季蔓菁靠着门,看着她,默了一会,说:‘阿姐,对不起。‘
季芜菁仍没有反应。
她便自顾自的说下去,‘当年,其实是我作弊了,我想念书……‘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难以启齿。
季蔓菁的家乡很偏远,是一个非常不起眼,并且穷苦的地方。
七年前,季家老二季怀瑾得了白血病,需要大笔钱做手术。可老季家没钱,两夫妻手头里全部存款就两万块,他们把家里能卖的都卖掉了,最后就把注意打在了两个女儿的身上。
他们知道季甘蓝有这方面的路子,决定好了以后,他们便让季芜菁和季蔓菁抽签。
结果是季芜菁抽到了有颜色的筷子。
她要被卖掉。
这对当时的季芜菁来说,是晴天霹雳,即便父母重男轻女,她从没怨言,还会帮父母做事,空了也会出去打工赚钱贴补家用,可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她不能接受,也不能同意,她哭着求了他们整整一个晚上。
换来的是母亲一个耳光,说她冷血无情,只想着自己,不考虑别人。
她抱着母亲的腿,不停的哀求,可最后他们依然坚决的要把她卖掉,怕她跑了,他们还把她锁在屋子里,不给吃也不给喝,逼着她心甘情愿。
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再哭,看着她的这对父母,她心里只有恨。
季芜菁吐掉嘴里的泡沫,说:‘都过去了,就不必再提了。‘
季蔓菁哭了起来,‘我当时很害怕。‘
‘别说了。‘她口气冷了几分,片刻之后,又缓和下来,说:‘这件事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都是伤害,你没有对不起我,这是爸妈做的决定,我恨的是他们,与你无关。你也不要羡慕我,你知道七年前我被卖给谁么?知道卖掉以后要面对什么么?你都不知道,就不要说羡慕。‘
‘还有,你若是想留在这里,那你就先去找工作,若是能找到,那你就留下。我没有办法帮你,你明白么?‘
季蔓菁抿着唇,大眼睛看着她,眼泪汪汪的,像是有几分委屈。
季芜菁看的出来,她其实是来投奔她的,说不定还是家里的意思,小县城赚不了多少钱,去大城市,投靠姐姐,肯定能赚更多。
家里头处处要用钱,两个儿子,都是吃钱的机器。光靠父母,哪儿够吃呢。
季芜菁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火,她抓住季蔓菁的手,压着嗓子说:‘别学三姐,那不是出路。‘
吃完早餐,季芜菁退了房,带着季蔓菁去了她的出租屋。
在怡安路,西门小区。
合租房,除了自己房间,其他都是公共区域。季芜菁带着她进了房间,‘你就暂时待在这里,我要出去一趟。‘
赵显的事儿,她还得亲自解决呢,总不能躲着,等别人帮助。
她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换上,整理了一下头发,拿了包,便准备出去。
出门前再三嘱咐,想了一下,又给季蔓菁留了点钱。
季蔓菁跟着她到门口,‘阿姐,你小心点,有事你给我打电话,我来帮你。‘
‘知道了,你好好待着。‘
随后,季芜菁坐地铁去了赵显所在的医院。
有点远,但有充足的时间,让她做事儿。
她到的时候,赵显一个人在病房里休息,她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赵显睁开眼,见着她来,眼里有几分诧异,很快又露出一副轻佻的样子,说:‘是来伺候我的?‘
季芜菁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来,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说:‘我是来看你的,看来你伤得不算严重。‘
赵显挑眉,压着火,‘别以为有周佔帮你,我就怕了,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季芜菁笑了笑,拿出手机,翻找过后,点开了一段视频,举到他的面前,‘还记得么?‘
几秒钟后,赵显的脸色微的变了变,但依然镇定,‘怎么?想拿这个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通知你,我会把这段视频发到网上去,我手里有一点钱,买个营销号应该不成问题。虽然我没有你后台硬。但我相信这世界上总有正义的人,我倒要看一看,究竟是你后台硬,还是人民群众的舆论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