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澜仍捏着一只小瓶儿,用瓶嘴对准叶殊唇间,给他喂食涅金蜂皇浆。
叶殊躺在晏长澜的怀中,就着如此姿态极快地调息,直将那蜂皇浆化为滚滚法力,汹涌地没入到他的紫丹中去。
晏长澜半点不敢懈怠,目光一瞬不瞬盯在叶殊面上,仔细观察,每逢叶殊眸光有些微变化,便再喂食。其手掌稳稳当当,未有丝毫分心,唯恐爱侣有半点不妥当。
叶殊沉心定气,恢复得亦很快。
不多时,他周身气息倏然喷薄开去,眼神也是无比清明了。
晏长澜缓缓呼出一口气,神情尤有担忧。
叶殊的眸光却难得透出一丝兴奋来。
晏长澜原有些欲言又止,但见爱侣如此,不由一怔。
叶殊倏然问道:“长澜,方才我悟了多久?”
晏长澜向来不会对爱侣说谎,便老实答道:“约莫一刻。”
叶殊微怔:“竟只这样短的时间?”
晏长澜点头,却补充道:“但近一炷香时,阿拙已有不适之意。”
叶殊略思索,也不觉意外了,只说道:“方才一瞬我之所见浩如烟海,我又贪婪了些,自是经受不住。不过所得亦很不少,该当多试几次才是。”
晏长澜张了张口,终究并未劝说。
倘若是他遇上能提升剑道之法,千难万险亦是要去,如今那星辰阵法对阿拙大有好处,阿拙心花怒放,亦是情理之中。
稍作思忖后,晏长澜言道:“阿拙只管去参悟,我来守着。”
叶殊看向晏长澜,眸光微柔,轻声说道:“既如此,我之心魂,便都交托于长澜之手。”
晏长澜笑道:“阿拙放心。”
两人就此说定。
·
天幕之上,星辰壮美。
叶殊仰头,深深看去,眼中又有无数星光闪动,映照四方。
晏长澜绝不轻忽,周身萦绕雷之真意,扫荡四方,护他坚守本心。其再看向爱侣双眸之内,虽仍旧不时因内中种种意韵而难以自拔,但雷声爆鸣,贯于耳内,他便清醒无比,能看出爱侣周身每一分气息变化,那神情细微反应,亦都尽收他之眼底。
又是近乎一刻时间过去,叶殊气息再度虚弱,晏长澜自是再度给他喂食蜂皇浆,再急声呼唤不住。
大约是前头有过一次经验,此番叶殊醒转极快,体内的法力亦不曾如先前那般消耗大半。
而后,叶殊神清目明,快速炼化蜂皇浆,但也仍旧浑身无力就是。
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再度恢复如初。
叶殊直起身来,盘膝端坐,再望星辰。
晏长澜同样陪坐一侧,依旧警惕非常。
这一回,叶殊亦同样只能坚持一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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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复多次,晏长澜未有半点分心,全神贯注,俱在叶殊身上。
叶殊则专注观星,尽管次次脑中刺痛,尖锐无比,但他除却面色发白之外,再无其他反应。
不知不觉间,七八日过去了。
叶殊沉浸于无数星辰轨迹之内,好似悟出了无数阵法纹路,又仿佛只是粗粗窥得、并不精细。
既不精细,叶殊便非要寻根溯源,若不能将每一道轨迹看得分明,他便不肯罢休。
期间很是耗费心神,纵然叶殊神魂稳固、意志强硬,也难免有些吃不消了。
晏长澜眼见叶殊日益憔悴,心中大痛,却也只是越发体贴入微,每有爱侣所需,必然提前办到,绝不让爱侣费心。
叶殊在此看顾之下,只专心参悟星辰即可,又因所悟逐渐增多,每次能进入参悟之中的时间也逐步增多,眼下已然可以坚持半个时辰之久了。
晏长澜自然为爱侣欢喜,但也仍旧日日忧心——倘若他不是一位修士,只怕连头发都要白上几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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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晏长澜依旧关注叶殊,可叶殊却忽然朝后方倒去,险些将他骇了个半死!
晏长澜慌忙伸长手臂,将叶殊揽入怀里。
“阿拙!”
叶殊睁开眼,平静说道:“长澜不必忧心,只是我自行脱离那‘星辰之境’罢了。”
晏长澜闻言,连忙仍取出蜂皇浆等物,先为叶殊喂上,随即他才记起叶殊所言,开口问道:“星辰之境又是何物?”
叶殊道:“我参悟星辰,观得一处夜幕,点缀无数星辉、阵图,无尽繁杂,使人深陷……我原不知那是何物,只仔细参悟,待悟得多了,先前忽而有感,恍惚间知晓那夜幕即为‘星辰之境’,随即,则自行抽离而出。”
晏长澜用心听着,细细记下。
叶殊又道:“我因颇通阵道,入内即深陷其中,固然艰险重重、须得有长澜助力,但倘若我在阵法上所知浅薄,只才被拉入那星辰之境内,便会被那星辰之境所憎,又被其降下无数星光冲碎了脑子,就此殒命。”
晏长澜瞳孔骤然收缩!
他早知危险,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