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沈嘉岁这会儿瞧见白芨的神情,才意会了她方才的用意,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让她出风头这件事上,白芨和娘一样执着。
此刻她已无暇顾及其他,目光定定落在了树下的沈嘉珩身上。
上一世定国将军府满门下狱,她挖空心思才求得一次探监的机会。
彼时俊逸开朗的珩弟已憔悴不堪,但见面的第一句,珩弟问的却是:
“姐,旁人有没有为难你?陆府有没有苛待你?”
斩首的时候,珩弟才十七,风光无限的少年郎功名未就,家室未成,就已身首异处。
想到此处,沈嘉岁已觉心如刀绞。
“珩弟......”
沈嘉岁轻唤一声,指尖落在沈嘉珩青黑的鼻子上,温声问道:“疼吗?”
沈嘉珩生怕沈嘉岁担心,赶紧笑着摇头:“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听到这句话,眼泪瞬间就模糊了沈嘉岁的视线。
上一世探监结束时,珩弟说的最后一句便是:
“姐,放心,砍头不疼的,一点儿也不疼,所以......姐不要再为我担心了,好不好?”
沈嘉珩一看自家姐姐突然红了眼眶,登时就慌了神,“姐,我真的一点儿都不疼,你瞧!”
沈嘉珩说着,抬手狠狠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疼得打了个哆嗦。
纪学义看到这里,忍不住汗毛直竖,“珩弟,你这......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沈嘉岁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上一世就是这般,珩弟和纪表弟俩人只要在一块,就惯会插科打诨,常叫人忍俊不禁。
她也知自己方才心绪起伏太大了,怕被人瞧出异样,赶紧收敛了心神。
沈嘉珩心忧退婚一事,正要开口询问,沈嘉岁已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姐没事,详细的回家同你慢慢说,先解决眼前的。”
下一刻,沈嘉岁转身走向了不远处那群人,站定后,偏头笑道:
“听说,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这时候,谁也没注意到,一辆毫不起眼的青蓬平顶马车静静停在不远处,已观望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