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拍了拍胸口:“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
林遇之眉头微动:“所以公主在这里做什么?”
“嘘——”温妤将食指竖在嘴边,然后直接不理他了。
林遇之嘴角勾了勾,上前两步走到温妤身旁,也朝着梅花林那边看过去。
而此时的林中,李青依已然耐不住心头的火气,简直是欺人太甚。
她快速走到雪地里,蹲下身要捡起被陈修灵丢掉的簪子,却不想手指刚一碰到,一只穿着粉色绣鞋的脚便径直踩了上来。
甚至毫不避讳地直接踩住了她的手,重重地碾了碾。
李青依手指一阵刺痛,闭了闭眼,骤然抬头,对上了陈修灵挑衅的笑容。
“我说了,这东西,我就是丢给乞丐,那也不关你的事。”
各家小姐们围成一圈,看着蹲在地上的李青依,有人目露一丝不忍,却没有选择替她出头。
不仅如此,其中还透露出不少幸灾乐祸的目光,似乎很乐于看到这样的场景。
李青依抽回发红的手,缓缓站起身。
她木着脸环视一圈,只觉得异常的冷。
冬雪已经很冷了,但此刻的她,却仿若赤裸一般,置身于这比冬雪还要冰冷的目光中。
没有怜悯,没有同情,没有愤慨,似乎她得到这样的对待是理所当然的。
她一个庶女本就不应该站在嫡女之间。
此时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嫡姐会提出今年让她来参加新岁宴,这才是她的目的,她要其他的嫡女们将她的骄傲与尊严,踩在脚底。
陈修灵仿佛大发慈悲一般地收回踩在簪子上的脚,面带一丝笑容:“认清自己的身份,五品官的庶女,别以为你来了新岁宴你就和我们嫡女同等层次了,姨娘生的腌臜玩意。”
说着一脚踢飞了雪地里的簪子,溅起的雪淋在了李青依的下摆。
“你也就配戴这种不入流的玩意。”
陈修灵讥笑着一挥手,一群人乌泱泱地离开了。
李青依站在原地,被她们故意凑上来的肩膀撞得一个踉跄,跌在地上。
她坐在雪地里看着众人离开的背影,缓缓低下头,手指颤抖着捏紧,一把雪在她的手心里慢慢融化。
是她来错了,新岁宴这种场合,本就不是她一个庶女能来的。
这时,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还坐着?不起来吗?”
李青依一时有些恍惚,是姑娘的声音,这新岁园里还有姑娘愿意主动找她说话吗?
她抬起头,然后眼睫颤了颤,有些呆住。
温妤慵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的语气还带着一丝揶揄:“我知道我好看,但也没必要看我看傻了吧?”
李青依听到这话,回过神来,抿唇道:“小姐容貌冠绝,看傻是应当的。”
温妤十分受用地点点头道:“那你坐在雪地里不冷吗?”
李青依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语气轻缓:“还好,多谢小姐关心。”
温妤将不远处被踢飞的簪子捡了起来,然后递给李青依:“拿着。”
李青依愣住,很快便垂下眸子,抿了抿唇,轻声道:“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我刚看你很不舍得这个簪子。”
李青依闻言知道这位小姐是看到了刚才的事,只是不知道她为何要上来搭话,难道是想落井下石吗?
但是从这位小姐身上,她又感受不到那种若有若无的不屑与恶意。
李青依没有接过簪子,而是道:“不要了,被陈小姐知道……”
“让你拿着就拿着。”温妤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往她发髻间插去。
李青依一惊,却没有闪躲。
她伸手摸了摸失而复得,重新簪在头上的银簪,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温妤问道:“你说的陈小姐是谁家的?”
李青依有些惊讶,居然有人不认识临安侯府的大小姐?
“是临安侯的嫡女,陈修灵。”
“那你呢?你是谁家的?”
“我是盛京府尹家的二小姐,李青依。”
温妤点点头道:“侯府的小姐就能这样随意羞辱人?实在可恶啊。”
李青依愣住,语气有些落寞:“她们是嫡女,我只是个庶女。”
“说到底这新岁宴本就不是庶女应该来的,大抵是觉得身为嫡女的威严被冒犯了,就像一群高傲的白鹤里突然冒出了一只不知进退的土鸡。”
说到这里,她自嘲一笑:“鸡立鹤群,不外如是。”
温妤一脸惊讶:“你不会以为她们欺负你只是因为你是什么庶女吧?”
李青依愣了一瞬:“不然呢?”
温妤噗嗤一笑:“当然是因为你有个没用的爹啊,你爹只是五品小官而已,新岁宴上好像最低的官阶就是五品吧?”
“如果你爹是一品,或者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