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彩,妙坛脸上挂着泪珠垂首向台下走去。
“夫人,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妙坛清楚夫人这些年来的不容易,夫人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让妙音楼做到大周第一,平日不是在家就是在妙音楼,设计舞台,服装,妙音楼的运营事宜,几乎没有自己的娱乐时间。
一位家大业大的贵妇人如此上心,她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因此呕心沥血的投身妙音楼,妙音楼也不负他们的期望蒸蒸日上。
但远大的目标此刻显然已经与她们慢慢走远,心心念念的第一就这般要拱手相让。
步颦香脸色苍白,安慰的轻拍妙坛的手,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事的,说不定他们也会失误。”
“妙音楼得七分,接下来请七音楼登场。”
一道靓丽的身影登台。
……
很不幸,七音楼演奏了一首《霓裳》,通篇流畅,并无缺漏。
有妙坛失误在先,她只需要中规中矩即可稳赢。
“七音楼,得八分!”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这一分的差距,将在最后变成鸿沟。
步夫人却还是不愿放弃渺茫的希望,她坚信还有机会!
只要她单单在吹箫这一轮将比分反超!
步夫人素来柔和的脸庞变得坚定起来。
“接下来有请双方奏箫者毛遂自荐,可……”
话还未说完,步夫人刚刚站起身来,一道身影就已经站到了台上。
“七音楼,抱朴子。”
只见这老者仙风道骨,白发白须,浑身上下一件简洁的白袍,一根碧绿的玉箫,仅此而已。
可光站到那里就给人一种飘渺的感觉,好似仙君下凡,随时都会重新飘然而去。
步夫人美眸不断睁大,向后颓然重重砸向了原位,肥硕的臀儿被压出道道涟漪。
步夫人的眸子黯淡下去,睫毛如细扇一般耷拉着,涩声道:
“抱朴子……”
一处阁楼之中。
宋若挽着萧秋水的胳膊饶有兴趣地说道:
“抱朴子,他不是归隐了?七音楼竟然能将他给请来。”
萧秋水有些讶异,将怀里的胳膊紧了紧,轻声问道:“你知道他?”
“嗯,我见过他的画像,听说是箫道魁首,十年前归隐山林,与山野作伴,也不知开出了什么条件竟然能将他请来。”
另一处阁楼。
“步颦香,绝望吗?”
胜利的喜悦让燕王妃的脸上蒙上一层火热的红潮,眼中沁满狂热,好似一杯灌满罂粟的毒酒,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最后的希望破灭,步夫人苦笑一声,坐在原地怔怔出神。
接下来抱朴子吹奏的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浑浑噩噩,过往几年含辛茹苦的经营浮上心头。
苍凉的箫声传来,
这一开口,就是一望无尽的怒涛。
波浪席卷着乌云不断朝礁石上的抱朴子拍打而来,可他却浑然不动!
任他怒涛卷天,我自巍然屹立!
但对于此时的步夫人来说,心境却是无比的悲凉。
孤身置于大海,迷迷茫茫。
……
“好!”
“好!吹得好!”
吕公公另一边的一位箫道大家郑方乐陶醉的评道:“这首《观海潮》比之十年前更多了一种时间的沉淀!当真是绝唱!”
猛地一阵喧哗爆发,步颦香这才回过神。
抱朴子飘然离去,原来已经吹完了。
“七音楼——”
“十分!”
步夫人呆滞的听着脑中不断回响的十分,面无血色。
“夫人,您没事吧?”
彩凤关切地给步夫人递来一杯温水。
“没事,十分,我想都不敢想。”
步夫人自嘲一笑,随后迈着虚浮的步子踏上阶梯。
“仁兄,你觉得妙音楼还有胜算吗?”
那人摇摇头:“难,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步楼主和这位魁首齐平,第三环弹琴之时他们如何短时间内找出一位稳压刘青牛的人物来?”
“难,难。”
“话说刘青牛这般倒戈不怕得罪了步,钗两家?”
“丈夫死得早那就只能母凭子贵,但钗洛珩除了深受左相的喜爱之外一无是处,所以步夫人的处境很是尴尬,别说对方还是王妃。”
“唉,步夫人也算是没了法子。”
步夫人指节捏的发白,低头往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