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伸手去摸他脖子。
“怎么?”他疑惑地问。
钱昭命牧槿去内室捧了镜匣出来,让他自己看。多铎对着玻璃镜子,看到自己脖颈上三四处紫红色淤痕,惊呼一声:“啊,这什么!”他看她抿唇轻笑,恼恨道:“你怎么跟蚊子似的,一咬一个包。”
她拍了他一记,道:“是你自己皮子不好,怪得谁来。”
他抓着她肩膀看她脖子,发现只剩下浅浅粉红的几点,大约过了今晚便都能消了,觉得十分不公平,道:“不行,你得赔我。”
“赔什么?”她抬头问。
他腆着脸凑上去:“咬成这样,你得给我舔舔。”
她推了他一把,骂道:“滚一边去!”
这日夜宴之前,因万事齐备,钱昭得了闲,便叫卢桂甫来说话解闷。多铎回来时,正谈起科举之事。
多铎摘了暖帽交给冯千,坐到她身边去。卢桂甫见他来,稍有些拘谨。钱昭却不管,往后一靠依在他身上,继续问道:“如此说来,明季会试取士以籍贯分配举额,倒是给了北方士子些颜面。”
卢桂甫望了眼多铎,十分小心地陪笑道:“福晋说得是。因前明开国之初,会试中者皆为南人,故而有此制。礼部试南、北、中三地卷分列,江南、浙、闽、湖广、两粤都属南卷。盖因江南文风鼎盛,他地远不如也。”
钱昭也笑道:“我看未必因为南人聪明。读书举业如此耗费钱财,供养不易,大约江南膏腴之地,士绅乡民富裕者多,加之做什么也不如做官得银快,所以蔚然成风。”
卢桂甫听她如此埋汰旧官,也凑趣道:“确是如此,别说出个进士,便是一家出两代举子,也能富甲一方。前明嘉靖朝做过首辅的徐阶,其子弟便占地千顷横行乡里。”卢桂甫博闻强记,又说些科考趣事,逗得钱昭十分开怀。
多铎听两人对答,完全插不上嘴,对卢某便有些嫉恨,只是难得有人能叫她如此高兴,别的坏处忍一忍也罢了。
钱昭回头问他:“今年春闱策题你可知道?”
多铎哪会自曝其短,抚着她发髻道:“过两日叫人抄来给你。”
她又问:“鼎甲都有什么人?”
这他倒是留意过,想了想回道:“状元叫傅以渐,其余两人名字不记得了,似乎都是直隶一带的。”
卢桂甫见机插口道:“去岁王爷初定江南,乡试想是来不及行的。南方士子若要金榜题名,最快也得下回春闱。”
“我倒是忘了。”钱昭淡淡道。
多铎也不见得意。卢桂甫望两人神情,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心中不免忐忑。
此时有太监来禀,客人到了。多铎整了整衣冠,先一步去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