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侧福晋伴奏吧。”
多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起身接了胡琴,便坐在乐师的凳子试了试音,道:“开始吧。”
蒙古的曲子大多苍凉雄浑,却被他演绎出几分喜气,稍嫌怪异。侧福晋未曾生育,身段柔软健美,舞姿带着马上民族的铿锵之气,刚柔并济。
一曲既终,众人拍手叫好。多铎拎着胡琴回来,向钱昭道:“怎么样?要不要爷再来一段。”
钱昭笑着说:“你不是会唱戏么,唱一个听听。”
多铎贴过去耳语道:“我要唱了,你今儿晚上得好好听我的。”
她双颊微红,却道:“去,让大家伙乐一乐。”
他瞧她脸色,心情十分好,起身道:“要不就牡丹亭吧。”
钱昭一想,说:“好。旦角唱词颇美,不拘是丽娘还是春香,你挑一段吧。”
多铎愣了愣,道:“这……也没行头,怎么扮旦角?”
钱昭噗哧一笑,站起身走向他,道:“要什么行头,难道还想涂脂抹粉不成么?”说着解了丝帕给他,道,“虽没有水袖,拿这个也凑合。”
他接了帕子,又道:“若演杜丽娘,得给我配个春香。”
钱昭环顾身后众人,向佟氏道:“侧福晋便来给王爷搭把手吧。”
佟氏惊道:“我不会!”
“这有什么,他只要中间一顿,你便上前唤声‘小姐’,剩下的要他自个儿圆。”钱昭笑道。
佟氏看众人都期盼地看着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钱昭退回自己席位坐下,伸出一手做了个“请”势。
多铎干咳两声清了清嗓,低声吩咐了乐师,就退到一边等待出场。倒是佟氏两颊发红,双手交握拧着手指。他见其紧张,便安慰了两句。
乐声悠然而起,多铎踏着梆子的节奏做女子态轻移莲步,还未及开腔,那扯着帕子的兰花指一翘,便叫场下的人为之绝倒。二格格最不顾仪态,笑趴在案上,多铎长子珠兰瞠目结舌,世子多尼虽正襟危坐,胸中翻腾不下于旁人。
多铎对此视而不见,摆好架势,作假声唱道:“梦回莺啭,乱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唱完便往窗边凳上坐了。
佟氏扮演春香上场,边走边唱:“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春关情似去年?”她步态轻快,唱腔婉转柔媚,哪是不会的。她走到多铎身边,唤一声:“小姐。”
多铎捏着嗓子念道:“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
钱昭瞧他似闺中怨女般眼角含愁,一方丝帕在捏在手中半折半展,实在忍得十分辛苦。
春香下边接着念:“你侧著宜春髻子,恰凭栏。”
多铎做西子捧心状,幽幽念道:“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众人大都听不懂,但光这唱腔这作态便够震慑全场。二格格扑在苏勒怀里,央她给自己揉肚子。
多铎见钱昭终于绷不住,低头忍笑,觉得差不多了,收势起身,三两步跨到跟前,搭着她肩膀问:“如何,满意了吧?”
钱昭强压下笑意,抬头问:“怎么就一句唱词?”
他拉了她起来,道:“见好就收吧。走,下船陪我逛逛去。”
钱昭由他扶着站起,吩咐泰良取纸牌于众人玩。两人相携出了舱去,待画舫靠岸便沿湖边信步游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