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还不算完,宁安此刻犹若一阵疾风烈焰一般,被点燃,已苏醒,他要将这两千多年的误解和郁闷全部散出!!!
他声音哽咽,身躯微颤,却依旧挺拔于原地。
他代表的是华夏,代表的是千千万万个后世族人,为始皇帝……请功洗罪!
“陛下徙去大批刑徒,“实之初县”。秦始皇三十五年(公元前212年),进一步增加了徙边的人数。除谪徙刑徒外,还鼓励一般民众移居边地。
如秦始皇三十六年(公元前211年),一次就从内地徙民三万家至北河、榆中定居,凡是去了的,均“拜爵一级”。这些迁去的民众与刑徒,一面屯垦,一面戍边,对于开发北方边地,充实武备,发挥了重要作用。”
“可偏偏却有人说这是无用之举,徒废民力。他们可知,此举对于古代统一多民族国家的形成,促进这些边远地区经济文化的发展,有何等意义?”
宁安的脸上露出了嘲讽之神色,鼠辈寸目也配谈论始皇帝?不过是肮脏的帝王心术罢了。
“可有人知晓,陛下南征南越,将闽、浙、两广纳入华夏版图。北击匈奴,夺回河套地区,并使该地区永远成为我华夏版图之上永不缺少的一部分!”
“东至海暨朝鲜,西至临洮、羌中,南至北向户(北回归线以南),北据为塞,并阴山至辽东。陛下还开了通往西南的五尺道,控制了当地的部族国家,将政治势力伸入了云贵高原!”
“谁知知晓,陛下对东南、岭南、西南以及北方等边远地区的开拓,纵然对于世界史都具有极为巨大而深远的意义。
秦皇朝名播遐迩,“秦人”成了华夏的代称。古代印度梵文称华夏为“支那”,希腊地理家托勒密的《地理书》有“秦尼”国。直到今天欧洲人仍称华夏为China。这一些,都是由“秦”字读音转变而来的。”
“又有谁知?这些举措奠定了华夏统一多民族中央集权国家的基本格局!”
开疆扩土,名扬海外,这些在世人看来是明君之举,盛世之威的事情,放于始皇帝身上,便成了暴虐的象征。
人人说他好大喜功,喜于征战。
人人说他暴虐莽夫,粗人尔。
亦是有人言,若祖龙不为皇帝,为将军,定然不会遭受万世唾骂。
可若是如此,华夏还是华夏吗?
我们,还能于今日坐于此,谈古今吗?
同样的事情放到不同人的身上,便是不同的解释。
始皇帝做了太多,想了太多,最终……没了太多。
若是他生于一个盛世,接受一个全盛之国家,统一之王朝,或许,便不会如此了吧。
或许,那个时候,他便是华夏史书上最为出色,最为伟大的帝王吧。
“陛下修路劳动民夫亦是被后人唾骂,可谁知当时中原刚统一,各地原来的贵族势力还很强,若不保持中央各地之间的交通和联系,国家随时会处于再次分裂的局面,所以必须尽快改善中央到各地及其他各郡、县之间的交通和联系,因此道路必建。”
“多年的战争,原各国的农业设施受到相当大的破坏,或因战争而年久失修;在统一后必须尽快恢复农业生产;因此花相当大的人力来疏通河道,修复水渠,对水路交通和农业灌溉都有利。”
“然,世人只看到陛下之残暴,未曾想过这些举措并非陛下之享受,而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举!!!”
宁安目光如炬,犹若烈火一般的双眸盯着秦始皇,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目光坚定无比。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是为了他嬴政自己?
“哦,依你所说,朕非但不是千古暴君,反倒是有功于社稷了?”嬴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孤傲的玩味,那股掌控全局,睥睨天下的姿态重归了。
其实,当宁安诉说的时候,嬴政的眼眸之中早已经蕴藏了一丝温柔和愉悦。
原来,并非无人懂他。
原来,在两千多年以后,后人终究还是看懂了他的布局,他的所思所想。
如若他贪图享受,岂会征战六国?
如若他贪图享受,几十万民夫为自己创造财富,整日莺莺燕燕岂不乐哉?
如若他贪图享受,六国搜刮之财产,岂能如同尘埃一般肆意丢在宫殿之内?
可终究,天下无人懂他,纵然连李斯,赵高之辈,也不过是讨他欢喜。
岂能明了,他胸中的鸿鹄之志?
“汝刚才所言,皆是后人推朕之罪过吗?”嬴政颇有意味的望着宁安,显然,当宁安的这番话说完之后,嬴政的心中已经释然。
史书如何记载无所谓,后人能够明白,便足够了。
宁安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望着嬴政,神色复杂的说道:“说来可笑,反秦最大的一条,最为广为人知的一条,便是陛下焚书坑儒。”
“焚书坑儒?”
嬴政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随后了然,最后,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