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合阳县,聚华楼。
“赵家主,小弟先干为敬!”
李林笑着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然坐在他对面的赵怀义,却是面无表情,只双眸凝视着李林。
“呵呵,不知昨日王爷命人送去的五十套铠甲,赵家主可还喜欢?”李林又问道。
赵怀义冷笑一声:“镇北王昨日赠送赵某铠甲,今日又命李管家请赵某饮酒,想必是有事吧?”
“实不相瞒,赵某家事繁多,并无太多闲时,所以还请李管家有话直说!”
李林自顾自地将杯中酒斟满,随即笑了笑,所答非所问的道:“不知赵家主可看了昨日王爷派人送去的铠甲?感觉那铠甲如何?”
“质量上乘,大梁边军所配甲胄,亦不能与之相比!”赵怀义冷冷答道。
李林撇嘴笑了笑,轻轻品了口醇香的酒水:“实不相瞒,那铠甲并非是朝廷下发,而是曾经镇北军中的制甲工匠所制。”
“想必赵家主也听闻过镇北军的赫赫威名,北击胡赵,南平叛军,百战不殆!”
“镇北军之所以有如此强悍之战力,靠的可不仅仅是兵士的悍勇,还有精良的甲胄与兵刃!”
“而镇北军几乎所有兵刃与甲胄,皆是军中豢养工匠制作的。”
李林神秘的笑了笑,继续道:“而实不相瞒,这一次王爷就蕃,特地从军中挑选了五十名工匠,带来了平州。”
赵怀义目光复杂地凝视着李林,良久方才沉声问道:“不知,李管家与赵某说这些,是何意?”
李林仍旧没有回答赵怀义的问题,只是起身自房中往来踱步,一边道:“可能外人有所不知,王爷此番就蕃,实则是被朝中奸人陷害,名义上获封一州之地,实则危机重重。”
“且过去的大部家资,皆已被王爷于朝中打点,此时王爷虽是表面风光,但真实情况确实早已捉襟见肘。”
“遂王爷现在迫切需要银子,如若没有银子,恐现在王爷身边的家眷、甲士都要一哄而上,届时王爷处境只会更加危及!”
“所以……”李林忽地凑到赵怀义身边,低声道,“所以王爷想和赵家主谈笔合作!”
“什么合作?”赵怀义心中实际上已经明白李林兜了这么一大圈,究竟意欲何为,但还是装糊涂地问道。
“王爷亦听闻,这平州极其周边州县的大小豪强,皆有意购买甲胄,却又因民间无制甲工匠而无的放矢。”
“所以王爷欲与赵家主合作,我家王爷出人,赵家主出铁,双方经营起这制甲的生意。”
“王爷亦曾打探过,便是大梁边军所穿戴的中等、下等甲,一身的价格都要在百两左右,而昨日王爷赠予赵家主的上等甲,便是一套卖上二百两,亦定会有人抢购!”
“如此,这岂不是一项财源滚滚的买卖?届时所得利润,王爷与赵家主五五分成,岂不是双赢的结果?”
诚然,李林的一番话,简直就如同在赵怀义怀中塞了一只兔子一般,让他躁乱不安,又悸动不已。
源源不断的甲胄,在这大梁边境的豪强之中,究竟能翻起多大的浪花,赵怀义自己可是十分清楚。
赵怀义自己不是不知道自家附近有巩天霖的暗哨、眼线,但为了得到那五十套铠甲,他仍旧甘愿冒着与巩天霖交恶的风险,足见那甲胄有多大的诱惑。
而此时赵怀义方觉得,昨日自己因那五十套铠甲就高兴的忘乎所以,实是有些孩子器量了。
若是真如李林所说,能源源不断的制造出甲胄,那不要说自己会因此赚的盆满钵满,更是自此便再也不需要畏惧那巩家了。
十几年来,巩家一直都仗着自己手中的家兵众多,且合阳县中大部豪强皆附庸于他,而肆意压榨赵家。
若是自己真能籍此,打造出数百全副武装的家兵,便可不再畏惧那巩天霖,便是栎阳曹家,自己也敢不放在眼里!
然心中虽是已经躁动如热锅上的蚂蚁,可赵怀义表面却仍旧一副泰然表情。
他甚至只是淡淡摇头一笑,对李林道:“呵呵,镇北王莫不是真把我赵怀义当成傻子了?”
“有这般的好事,镇北王为何会想与我合作?”
“且无论是先前的赠刀,亦或是赠予铠甲,难道你们当真以为我看不出,那些只是你们在离间我与巩家的关系?”
“难道你们以为我不知,你们是想分化我与巩家,而后逐个击之?”
“想必,今日李管家所谓的与赵某合作制甲生意,也是这离间计中的一环吧?”
李林此时早已坐回自己位置,正拿起酒杯欲饮酒,听得赵怀义的话,手却是悬在了半空。
须臾,李林发出一声冷笑,继而缓缓将酒杯放下。
“呵,看来王爷看的还真是准,赵家主果真是一畏首畏尾的鼠辈,当真是枉我还在王爷面前力劝,李某还当真是可悲可笑。”
李林面露不悦,继而起身道:“实不相瞒,王爷是本不想与赵家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