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丁蟹口中得知有人欲要对王五不利以后,心中热血未凉的千鹤当即转身想要冲进茶馆里给王五报信。
“傻了吧唧的,做事能不能动动脑子。”早就猜到自己师弟下一步动作的丁蟹一把捆住千鹤。
“王五爷之所以会单刀来赴会就是为了给我们俩解围,不要辜负他的一片好心。”
“再有一个,咱们俩这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谁,这时候回去的话,王五爷厮杀之余还得分神顾忌着我俩的安危。
赶紧跟我去漕运码头坐快船离开京城,以免内务府的爪牙在王五爷手上吃了大亏以后再拿我们做文章,才是对王五爷最大的帮助。”
虽然小有本事,但对自己有着清晰认知的丁蟹知道,自己在内务府面前屁都不是。
真要认不清形势贸然回去跟王五同进退,非但帮不到王五,反而会为王五增添负担,起到猪队友的作用。
要不是昨夜去菜市口为谭嗣同收尸的时候,就已经被内务府的爪牙们盯上实在没办法脱身,他早就想办法逃离京城了。
自打穿越到这个王朝末年,丁蟹就没过过一天顺心的日子。
刚睁眼那天他被一群饥肠辘辘的流民架上了简易烧烤架。
要不是自家师父恰巧路过那座山神庙,他恐怕就成了第一个被人易子而食的穿越者了。
被自家师父带到京城以后他的日子也不好过,牛羊奶什么的自家师父一个穷道士买不起,幼时全靠米粉活着。 吃不好也就算了,毕竟这年头家家都这样。
让人直流眼泪的是住,直到他六岁那年自家师父才勉强买下南城一块荒地,建了个只有三间房的道馆。
在此之前,他们师徒俩不是厚着脸皮在城郊的道观挂单,就是流窜在各个周边义庄之间跟守村人搭伙,主打一个该溜子生活。
本以为稳住跟脚以后,好日子总归要来了吧,可谁知道苦日子这才起了个头,三年洒扫立规矩,三年担水练力气,三年诵经悟道理。
学了整整九年道经以后,他才被自家师父正式纳入茅山斩邪一脉的门墙。
成了道士以后更操蛋,自家师父还没传他几样本事呢,就被茅山总坛一封纸鹤传书唤走。
留他一个半大小子带着一个总角之龄的师弟千鹤,在这京城里苦苦求活。
要不是同住一条街的王五爷看不过眼发了话,顺源镖局附近不准青皮混混出没,暗地里护了他们师兄弟一把。
他们俩这会儿指不定在那条阴沟里烂成一堆白骨了。
老话说得好,得了人家的恩就欠了人家的债。
金钱再大总有个数,能说的清楚算的明白,可是这人情债就不同了。
六天前,谭嗣同六人被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清庭明着下旨,当天就准许亲友殓尸。
但是背地里清庭却把谭嗣同的尸体当成了饵料,想要藉此钓出更多的维新派。
明眼人都看出来这是个套,怕被牵连不敢为其殓尸入葬,唯有王五不惧,想要为好友料理身后事。
可当时他已经被清庭通缉,亲自出面的话只会让形势更糟糕。
无奈之下,王五四下拜托昔日友人想要他们助自己一臂之力。
但他所拜访的友人不是闭门不见就是左顾而又言他,没有一人敢答应王五为谭嗣同收尸。
王五也理解,这里毕竟是京城是清庭的大本营,他这些友人真要帮了他这个忙,日后莫说继续立足于京师了,能不能逃过内务府那群爪牙的追杀都是个问题。
就在王五走投无路准备冒险强闯菜市口为谭嗣同收尸之际,为了偿还昔日欠下的人情了结因果,丁蟹带着自家师弟千鹤找上了王五。
当天晚上,他带着千鹤在众多内务府特务的盯梢下,硬着头皮背回了怨气冲天的谭嗣同。
出了浏阳会馆,还清了人情的丁蟹本想带着自家师弟直往漕运码头而去,远离京城这个是非地。
可藏在暗中提着刀子阻路的内务府爪牙们,愣是把他们师兄弟堵回了顺源镖局附近的裕泰大茶馆。
这是摆明了车马要拿他们师兄弟逼王五露面了。
这会儿好不容易趁着内务府这群爪牙被王五牵扯住精力,无暇顾及自己两人,丁蟹那还敢停留,出了门立马拉着千鹤一溜烟的朝着漕运码头而去。
就在两人离开没多久,两道穿着长袍马褂的身影从裕泰大茶馆侧面一条巷子里钻出。
“吴哥,咱们就眼睁睁看着这两小子逃了不成。”
矮胖巡捕宋恩子心有不甘,这可是两个现成的革命党,抓住了往大牢里一送,最起码能得二十块龙洋的赏。
往大牢里送之前在使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手段,说不定连那三间道馆都能弄到手。
“这钱烫手,不好挣啊,依我看还是算了吧。”高壮巡捕吴祥子也眼馋。
但想起今年三月份去城南刘老大家吃白席时碰到的诡事,以及内务府这群鬣狗对这两人只困不抓的奇怪举动,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