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舌器?!有那胆小的已经吓得两腿几乎站不住,还得靠旁边的人扶持才没瘫在地上。
月白见状玩心大起,道:“可不是嘛,奴婢最看不惯这些花街柳巷的妓子,以为咱们大少爷傻,人人都可以攀得上,要是不杀鸡儆猴,日后不晓得还有多少个瞎了眼的想闯进来呢。”
洁英翻白眼,一个个还真的玩上瘾了。
红虹接话道:“这话儿在理。之后的事要不要交代先不说,眼下就有两个说谎的,跳舞的把腿给断了,弹琴的把指头给切了,剩下的两个,自然会老老实实把话给交代清楚。”
搞满清十大酷刑吗?那话儿怎么说的?身教重于言教!
没错,就是这句,她的身教太差了,坏女人教不出良善的奴婢,所以嘴巴一个比一个狠。
瞧瞧,天可怜见的,四个小美女被吓得全身发抖,哎呀,有人腿软得站不住了,有人跪下来了,有人梨花春带雨的……真是好可怜啊!
“大少奶奶,我们错了!”
众人争先恐后的想把“实情”交代出来——
“其实六年前我们就跟了大少爷,当年大少爷承诺过,只要娶正室夫人入门后,就会把我们姊妹给迎进王府,没想到一场祸事……虽然大少爷变成这副模样,可我们姊妹早已委身大少爷,当年我们虽是青楼妓子,跟着大少爷之前却也是清白之身。
“二少奶奶知道我们这些年过得辛苦,可怜我们无依无靠,但大少奶奶刚嫁进王府,把我们接进来怕会让您难堪,这才让我们扮丫鬟进来。大少奶奶,求求你心宽,容下我们四个姊妹吧,这六年我们为大少爷苦苦守着……”
这些“实情”让人越听越上火,但看她们一个个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模样,想当年是何等风华,冷待了六年,脸上就已经带着寡妇的落寞……
所以呢?同情她们、可怜她们?大方请她们入住,然后接下来她要找谁来可怜自己?
哦哦,不对,嫡妻是高高在上的,哪需要别人的同情,只有受虐挨欺的妾室可以当小白花。
洁英用力的摇头,想摇掉这场恶梦。
偏偏好到惊人的逻辑跳出来告诉她,那时的燕祺渊才十五岁,青春期的少男做白痴事的机率并不低。
他只是睡了四个女人,不是去嗑摇头丸、一夜搞十五个女人,何况这年代的男人**开发得早,他不是天才吗?理所当然各方面都“杰出优秀”,所以……
理智说:人不轻狂枉少年,他没错。
情感说:这种不尊重女人的男子,应该狠狠地恨死他。
理智说:这种事,应该早点讲清楚,如果不想让她知道,就该把事情给抹干净,他不是很有能耐吗?不是能把吕侧妃耍得团团转吗?!不是礼王还没定下世子他就先认定燕仲仑会夺得最后的胜利吗?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不把这种小事给处理好?为什么要让人有机会挖出来甩她耳刮子?
情感说:抹干净?也许人家舍不得呢,也许他正在想个周全说法,要让她主动点头,把人给接进府里。
所以怎么办?
收下她们?她没这个度量。
不收下她们?六年呐,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年,她们四个加起来,比王宝钏多了三分之一呢。
女人不该为难女人的,不是吗?
她运气好,不代表她有权利打压运气糟的女人,所以……
把和离书收在袖口,等燕祺渊回来,直接当面摊开让他二选一?
真可悲,她居然让自己变成别人的选项“之一”。
咬牙切齿,她不晓得自己会如此狂怒,狂怒的理由是因为在乎吗?
因为和燕祺渊的关系已经不仅仅是赐婚,不仅仅是命运的作弄而已,她对他的感觉从“无从选择”变成“不愿做其它选择”,她对他有了从一而终的打算,再不犹豫着是否逃离或背叛?
飞快地,无数的念头在脑子里钻过,心被拖拉库给辗了,一团肉泥黏在柏油路面上,被烫人的阳光烧炙着。
她深吸气、深吐气,再深吸气、再深吐气。
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喻洁英,真的,这没什么好生气的,比起这四个可怜的王宝钏,她的立足点要高出许多。
如果她愿意演坏女人,再凑一个,就可以给她们盖座五妃庙;如果她想当贤慧的好女人,家里屋子多,一个一个往里抬,三年五年凭她的审美观,青玉楼算什么?她直接开一家梦红楼,虽然顾客只有他一个。
如果她不喜欢这两个选项,她还有哥哥们,还有和离书,天高地远任她翱游,不惨的,她一点都不悲惨。
洁英没发现,这时候的自己心已经一面倒了,她完全不怀疑这四个女人的话,完全相信燕祺渊确实年少轻狂过。
看着主子惨淡的脸色,四婢蹙紧双眉,心里有惊慌、有埋怨,怨大少爷做事没章法,怨他既不是傻子,为什么不把过错给抹平了。
这时候海棠回来了,她脚步匆忙,在行经那四个美人身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