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声泪俱下的控诉中,阮氏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抢进屋里一把抱住女儿,泣声道:“洁英,对不住、对不住,都是娘的软弱害了你。”
看见阮氏的那一刻,喻柔英心下一声坏了!她被人坑了!
她恨恨的瞪住洁英,洁英此时却放下捂住脸的手,把红肿的脸颊对准父亲的方向。
呵呵呵,演技大车拚!
洁英的委屈和喻柔英的张扬,气得喻宪廷肚子发胀,最近他在外头受的嘲笑、憋屈还少了吗?
喻骅英看着妹妹红肿的脸颊,怒瞪喻柔英,劈头就问:“喻家的后院到底是怎么了?妾室可以给主母下毒,庶女可以殴打嫡女,这到底仗恃的是什么?”
废话,不就仗恃着老爷的宠爱?屋里的众人心忖着。
喻骅英这话,说得喻宪廷脸上青白交加。
“娘,不是骅英想造次,您这样不行,宽厚仁慈不是这样用的,姨娘毒害主母,这事要是在别人家里,二话不说就是杖毙,放在咱们家却是抄抄经而已。
“就连抄个经,人家的女儿就上门找茬子了,亏您还把人家女儿记在自己名下,结果得到的回报却是诅咒,真行呐!”
“二哥别生气娘,娘也是迫不得已的,这些年娘想尽办法做到一碗水端平,却还是被责备苛待妾室和庶女,只好凡事宽厚,把柳姨娘当成上宾,用公主规格对待庶女,图的不过是一个家和万事兴罢了。娘这样百般忍耐,全是为着爹爹的名声着想,只有爹好了,咱们才会好、喻家才会旺啊!”
瞧瞧,不同教养,养出来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柔英要是有洁英一半的懂事,后院哪会有这么多纷争。喻宪廷后悔了,当初他真的不该让柔英养在姨娘膝下。
他走上前,一巴掌甩上喻柔英的脸,算是替洁英找回场子。
不过也不知道她是肤色肖了柳姨娘的黑,还是喻宪廷手下留情,总之那一巴掌打出来的效果竟没有洁英脸上的厉害。
喻宪廷走到阮氏身边,轻轻扶起她,说道:“夫人,过去是为夫行差踏错,这次我学到教训了,往后绝不再犯同样的错。柔英这孩子还劳烦你多费点心思,别让她再跟着她姨娘,学那些不入流的手段。”
意思很明白,就是要把喻柔英和柳姨娘隔开。
这对洁英而言是个大胜利,至少喻宪廷终于分清楚嫡庶有别、妻妾分野了,不过让喻柔英养在母亲膝下?何必呢!让娘用自己的名声地位替喻柔英涂脂抹粉?凭什么啊!
喻明英和洁英相视一眼。对于彼此的想法,两人心中了然。
见喻宪廷命人把喻柔英的东西送到夫人的院子,阮氏道:“我去盯着人把屋子给收拾妥当,柔英刚离开亲娘,心情肯定不好,万万不再让她受委屈了。”
听妻子这样说,喻宪廷满肚子感激,牵着阮氏一起离去。
门一关上,洁英再也控制不住的大笑。
喻骅英发难,“还笑,都被打成这样了。”
“我故意凑上去的,还怕她打得不用力,你们来的时候已经退了红印子呢。”洁英高兴的不得了,她不得金钟奖,简直是老天对不起自己。
“你故意的?!”
“当然。”
“海棠说你哭翚了,也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不说我哭晕过去,怎么能把爹娘给引来,他们可是主要观众呢。”
“所以你没有为燕祺渊伤心?”
“我……我为什么要伤心?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我可不是喻柔英,知道我被赐婚,她连撕了我的心都有了。”她嘴硬着。
“是吗?可我每次来,你都在睡觉,难道不是因为太伤心了?”
“当然不是,二哥,睡觉是一门艺术,我正在修习这门艺术呢。”她用尽全力说谎。
“说什么傻话!”喻骅英在她额头弹了一记。
喻明英可没那么好糊弄,他与洁英对视,视线逼得洁英低头。
唉……就知道这话骗不过大哥,好吧……
“我确实难受,毕竟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就算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样一个风华冠盖的男子之死,也会教人欷吁,何况我和他之间还有那么一个莫名其妙的赐婚,不过我会好起来的。”
喻明英叹息,揉揉她的头发,为妹妹感到心疼。这么好的女孩,怎么会摊上这种破事?
喻骅英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扬声道:“妹妹不难过,你有大哥和二哥呢,我们会给你过好日子的。”
洁英用力的点头,“二哥说话要算数,我等着呢。”
“当然算数,我是谁啊,我可是你二哥……”
屋外鸟鸣啁啾,虽然她才穿到古代并没有很久,但是,她衷心地爱上这对哥哥、这些亲人。
几天后,两个丫头在柳姨娘院前磨嘴皮,道:“这下糟了,老爷弃了柳姨娘,二小姐又养在夫人身边,往后定不会往这院子里来,咱们要不要想办法换个差事,在这里没有前途。”
此话传到柳姨娘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