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湘话落,衙门外随即响起邻里们应喝的声音——
“对呀,哪有人喜欢一个人却要害死他,太不合理了。”
“打从祝老大夫死后;关秀才就对祝家姊妹不理不睬,可祝家姊妹从未怒目相向,她们向来是热心助人,行善济世,怎可能毒害人?大人明察啊!”
“谁准你们喧哗!”孔进才喝道。
衙役随即持棍横架在衙门外,大有再喧嚣便直接棍棒伺候的态势。
“大人,难道没听过由爱生恨吗?祝涓便是此种人,爱则欲其生,恶则欲其死,大人要是今日不能给关某公道,关某他日肯定难逃情劫。”
祝湘横眼瞪去,怒声道:“大人,偏听生奸,独任成乱。大人乃是朝廷钦定七品命官,岂能独听片面之词?”可恶的关逢春分明是要将祝涓往死里打,这种混蛋比端王世子还要可恶百倍。
“大胆!眼前已是人证物证确凿,你还敢口出狂言,直指本官不公不义,本官今日要是不治你,岂不是愧对朝廷钦命?!”孔进才怒不可遏地拿起案上刑牌,喝道:“来人,拶指伺候!”
一声令下,衙役随即取来拶子,套住祝湘的十指。祝涓见状要阻止,却被狠狠推倒在地,脑袋晕得七荤八素。
“用刑!”待准备就绪,孔进才一丢刑牌,两个衙役抽紧拶子两侧的拉绳,细木棒随即绞紧祝湘的十指。
从未受过这种酷刑,祝湘痛得尖叫出声,浑身不住地颤着。
祝涓焦急跪坐起身,哭喊道:“大人,冤枉啊!民女姊妹没有伤人,那糕饼不是我做的,那不是我做的糕饼,关家丫鬟之死与我无关啊!”
“来人,掌嘴!”孔进才怒斥着。
另一名衙役立刻上前,扬起手就往她脸上狠狠地甩,打得她整个人横躺在地上,血从嘴角溢出。
“祝涓!”祝湘喊着。
“罪嫌祝湘,你认不认罪?!”
“我不认罪!没做的事就是没做!”祝湘痛得泪水在眸底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滑落。
“大人啊!你可读过天矜于民,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大人啊!你可知道民可近,不可下,民惟邦本,本固邦宁?”
“再刑!”孔进才脸色铁青地吼道。
拶子被拉得更紧,紧到似乎可闻指骨的裂响,祝涓不禁哭喊着,“我们是冤枉的!老天啊,我们是被冤枉的!”
“掌嘴!”
衙役一把拉起祝涓,狠狠地往她面颊再打。
“大人,你不公不义!”祝涓的性情烈,哪怕是被打得满嘴是血也不住口。“你为何要栽赃咱们?你到底收了关家多少好处?!”
“打得她说不出话为止!”
公堂上响起阵阵巴掌声,衙役的手上染了血,怵目惊心得教衙门外的百姓们全都傻了眼。祝涓痛得眯起眼,朝前喷了口血。“大人,你会不得好死!”
“再打!”
一个巴掌落下,祝涓几乎快要失去意识,任由衙役如抓着破布娃娃般地扯着自己,慢慢地感觉不到痛,耳朵也像是快听不见。
“不要再打了,我招了,我全都招了!”祝湘忍遏不住地喊着。
她可以忍受绞指之痛,但她不能忍受祝涓再挨打,再打下去会死的!她清楚祝涓的硬性子,她宁死也不愿委屈,可是她是祝家仅剩的人了,她赔上这条命也要保下她,否则她要怎么对得起对她疼爱有加的祝父。
“罪嫌祝湘,你真要招了?”
“我都招了,是我一人所为,是我不满关逢春毁婚,所以偷偷在桂花蜜酿里添了毒,是我一人所为,与祝涓无关!”说着,愤恨的泪水沿着面颊滑落,是委屈是心酸,更是无能为力。
孔进才闻言,睨了关逢春一眼,只见关逢春微点头,他便道:“来人,罪嫌祝湘坦承罪行,给她画押。”
祝湘的十指微微变形,根本拿不住笔,还是主簿拿了印,让她盖了全手印,就当此案了结。
“姊……不要……我们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承认……”
祝涓哭哑的嗓音虚弱低喃着,祝湘回头,看着满嘴是血的她,心疼得说不出半句话,她想要再抱抱她这个可怜的妹妹,可是——
“来人,封了糕饼铺子充公,将祝湘押入大牢,三日后午时三刻处斩,退堂!”
“姊……”祝涓虚弱张眼,见祝湘被衙役扯起,不禁在地上爬着。
“祝涓,你乖,回家去,没事了。”祝湘被扯着往前走,还不住地回头望。
“姊……”怎会没事?都要处斩了,怎会没事!
她不住地爬,可是衙役的动作好快,把姊姊拉得好远,她怎么也抓不到姊姊,余光瞥见关逢春走过,她费力往前一抓,揪住他的袍角。
关逢春顿了下,垂眼望向她,嫌恶地踢开她的手。
“关逢春……你为什么这么做?当年两家往来,说好婚约,可就算我爹死后你不履行,我也当是因为我尚未及笄,就算你翻脸不认人,我也从未口出恶言,可你现在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