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尤金听着少爷的胡说八道,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明明就不是这样,正要开口澄清时,却看到少爷的眼神一冷,他只能将话给吞进肚子里。
对叶初云而言,于乐柏的安危可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忍不住斥道:“死小子,看风景就看风景,出什么神?!你若死了,我要怎么跟你娘交代?!”
“舅舅,我现在好好的在这,”于乐柏三两下就把事情给带过,“现在你知道颜小姐对我有恩,所以你是否能告诉我他们打算对颜小姐做些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叶初云摆摆手,“他们打算找个名目将颜小姐约来咱们悦客来,使些小把戏让她失了名节。”
闻言,于乐柏的眼神一冷,“舅舅知道这些肮脏事要在悦客来发生,还想置身事外?”
“上门来的生意,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对叶初云来说,于乐柏第一,赚钱第二,但当这个死小子惹他气得牙痒痒时,赚钱就变成了第一,于乐柏就被踢到后头,不过不管怎么样,银子对他这个穷怕了的人来说,是世上最重要的一样东西,如今他肯表现出一点不平已经不错了。
“更何况他们不过是借了咱们悦客来的地方,又不是要我或伙计们下手,脏的是他们,可不是咱们。”说这话的叶初云脸上不见一丝心虚。
于乐柏看着他,“看舅舅的样子是真的不打算插手了?”
“不关咱们的事,为什么要去瞎搅和?”
“她救过我。”
“那是你与她的事,”叶初云想也不想的说:“别拿我悦客来的生意去谈什么情与义,我不吃这一套。”
说实话,达官显赫彼此之间的算计,他们这种小老百姓能不插手就不要插手,毕竟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他是不可能允许外甥为了个女人有什么闪失。
“再者,就算悦客来拒了这笔生意,他们还是会找别的地方让颜小姐失了名节,若真有心害人,你想防也防不了。”言下之意就是他不单不打算管,也不允许于乐柏插手。
“舅舅说得也是有道理,”于乐柏没反驳,说完就站起身,“已入夜了,舅舅歇着吧。”
叶初云可以察觉到他没说出口的愤怒,“胃不疼了吗?”
“不疼了。”他忍着扭伤的脚,不让尤金扶,径自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叶初云皱起眉头,“尤金!”
原本要跟出去的尤金停下脚步,“是的,大当家。”
“你留下,我要话问你。”
“尤金,”于乐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要练字,过来研墨。”
叶初云眉头锁得更深。
尤金左右为难的看着两个主子。
叶初云神情冷峻的一挑眉。事情有古怪,可这小子的脾气倔,不想说的事,他就算打破砂锅也问不出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手一挥让尤金离开。
待人走远,叶初云的眼神微微一黯,这小子可是他姊姊的命根子,他用尽一切力量也得拦着他做傻事才行。
说到底,李、颜两家如何确实是不关于乐柏的事,却莫名的影响他的心情,加之早上下了场雨,现下虽然雨已歇,可屋檐落下的水滴声仍惹得他心烦。
一大清早他就被叶初云给拖出悦客来,来到城外的风霄山庄挑选刚送进来的春茶,叶初云向来对他保护周全,对外总说他身子骨差,所以众人都知道叶当家有个跟他年纪相当的外甥,但没几个人见过他。
今日叶初云却反常的硬将他拖出来,似乎是刻意要绊住他。
才见过风霄山庄庄主,于乐柏便推说身子不适,派尤金去打听消息,自己则在马车上歇着等待。
果然过没多久,尤金偷偷摸摸的拉开马车的帘子,“少爷,我打听到了,今天跟在大当家身边伺侯的小虎子跟我说,一大清早就听了刘掌柜在春畅园跟大当家说,今日李府在悦客来订了间上房,还准备上好的毛尖茶,所以他要拿大当家柜子的钥匙,准备拿只紫砂壶配好茶。”
“今日?”于乐柏脸色一沉,他不知李儒新心中的盘算是什么,总之绝对不是好事,悦客来共有四间上房,春柳、夏雨、秋叶、冬雪,就不知……“哪间房?”
“秋叶。”
于乐柏动了动自己的脚,这扭伤也好得七七八八,除了特地去扭动时还有些痛之外,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留在这里替我挡着我舅父。”
尤金吓得一脸苍白,“挡着大当家?!少爷,小的只是奴才……”
于乐柏才没有空听尤金的哀嚎,直接下了马车,来到风霄山庄的马房。
风霄山庄南北买卖都做,也卖马匹,他立刻信步上前。
“我要匹马。”
“是。”生意上门,管马房的老头子立刻上前,笑开脸。
实在不得不说叶初云这对舅甥实在比女人更加美艳,以往庄里的丫鬟、婆子只要听说叶初云要来,都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更别提他家大小姐了,对叶初云可是一见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