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不要吓我呀。”
苏马丽睡梦中被吵醒。
是罗伯西那熟悉的啜泣声。
紧接着,听到一番窸窣,苏马丽感受到自己正被人探看。
就像尸体被仵作探看一般的探看。
江眠眠声音微颤道:“娘好像死了。”
“娘不能死啊,娘!”
罗伯西发出一阵高亢的哭嚎。
紧接着,苏马丽感觉到自己人中被掐,瞬间浑身上下的疼痛齐齐涌来。
若不是这似曾相识的痛,哦不,是更加雪上加霜的痛,她都以为自己刚刚是在做梦。
她这是怎么了?
这是重新来过一次?
浑身的痛楚让她无法深思。
她听到罗伯西惊喜,又不太喜的声音:“娘有呼吸了!”
苏马丽:“?”
这熟悉的腔调,为什么让她重新体验一次?
上一次,最后一刻,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撕裂成一片鲜红的血雨,随着嫣红在眼膜消散,她丧失了意识。
原本只是饥饿和头痛,现在好了,她浑身上下的骨骼血肉,没有一处不在痛。
就像打成粉末又重新拼接好一般的痛。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是真的,她化作嫣红血肉也是真的。
也就是说,她刚刚是死了吗?
可是死了,为什么醒来还在这里?
既然已经是重来一次了,苏马丽只得做好重新来过的准备。
这个时候,脑海中应该响起系统机械化的声音,可是,什么都没有,就如被深埋在了无尽的黑暗深渊之中一般,就如被遗忘到时光的尽头之外一般。
没有任何声音响起。
她的“尸身”被罗伯西和江眠眠两人不断折腾着,先不说耳边不能清净,她的脸上皮肤上被落满温热的泪滴。
她被折磨得心烦,只好悠悠转醒。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记忆中那破烂床帏,泥土坯墙,漏风屋顶。
罗伯西和江眠眠穿着比乞丐都破烂的短襟衣裳,破草鞋,记忆中她自己亦复如是。
“娘醒了,娘睁开眼睛了!”
江眠眠停止了啜泣,睁着红肿的眼睛,看着苏马丽,眼中闪过一丝怯懦。
而罗伯西也赶紧拿走放在苏马丽人中处探看呼吸的手,扑通一声跪下来:“娘,都是儿不好,你打我吧。”
罗伯西话落,院外传来一阵喧哗。
“啧啧啧,这次罗大婶子可是要死了吧........”
和上次所经历的场景一模一样。
虽说经历过一次,但苏马丽眼睛仍然下意识得往院外扫去。古代房子窗户开的并不通透,所以除了屋内破败的陈设外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所谓陈设,就是靠墙的一个破箱子,用来装衣服被子,很大,比棺材都大,盖顶被当成大桌面,上面摆了一盏几乎不用的燃油灯。
江眠眠看到苏马丽一记眼神,直接吓了一激灵:“娘对不起,我忘了关上院门,我这就去关。”
说罢略显笨拙的站起身,往院外走去。
苏马丽呆了,她可什么都还没说。
此时罗伯西问:“娘,你头还疼吗?”
这一问给苏马丽吓一激灵。
倒不是被声音吓坏,而是,要来了。
她的身体马上就会被撕碎成为嫣红色碎屑。
彻骨的疼痛,穿彻灵魂的痛,覆灭一切思绪和感观的疼痛,马上就会来临。
别问苏马丽怎么知道,问就是她已经体验过了一次。
上次,就是罗伯西问完这个问题后,嘎的。
苏马丽深凝着眉头,静等剧痛和死亡来临。
“娘,娘?”
见苏马丽不理会,罗伯西粗糙的手指在苏马丽眼前晃了晃。
死亡呢?死亡怎么没有来临?
苏马丽感觉到自己头痛,记忆中她被苏老大——原主大哥打破脑袋那块,锥心的痛,可很快,她的肠胃似乎被一把大手狠狠一握,绞痛使她不由得侧身缩成一团。
“娘?”罗伯西想帮她又不敢,只能原地不知所措。
“娘是不是饿了?”关好院门回来的江眠眠道。
“对,对,娘一定是饿了!”罗伯西惊喜道。
江眠眠重新出去,端了一碗糊糊进来。
原来这就是饥饿?
“咕噜噜~”苏马丽的肚子发出一声极高的悠长叫声。
随着声响,苏马丽再次感觉肠胃席卷来一阵崭新痛楚。
天哪,这也太疼了。苏马丽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饿着肚子的滋味这样难受。
“娘,您就将就一下,把这碗糊糊给喝了吧。”江眠眠小心翼翼地端着碗,缓缓跪在了苏马丽的床边。
苏马丽目光落到那碗糊糊上,就如野狼看见滴血的肥肉一般,目光中自然流露出的垂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