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忙,谢雨臣隔个一段时间就会登台唱戏,熟悉技艺。
只是这次谢雨臣唱戏时,谢浮玉不在,还多了个不讨喜的家伙,谢雨臣看了一眼睡在躺椅上的人,嫌弃的撇了撇嘴。
谢雨臣水袖轻甩,步伐轻盈,随着唱腔,纤纤玉指呈兰花指往前方一指,再往回一扣,浓妆墨眼下一双含情眼微垂,遮掩住了眼神中的情绪。
一曲方尽躺椅上的人却停下了摇扇子的动作,见戏台上的人不再唱戏,才连忙“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无三省看完戏准备离开,谢雨臣早已知道了无三省来的真实目的是为了引他入局,便假装不知叫住了他。
“三爷。”
无三省离开的脚步一停,却没有回头,谢雨臣已经从戏台上走下来,“九门祖祖辈辈的人都折进去了,所有的人都死得很蹊跷,我们谢家这些当家的,你们无老狗老爷子……”
谢雨臣一顿,“就连我师父二月红也对这件事避而不谈,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的那个佛爷。”谢雨臣往前一步,更加逼近了无三省,“你们老一辈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谢雨臣作为谢家当家,能够查到这些才是正常,如果他真的什么都没查到,无三省才会怀疑谢雨臣早就知道了真相。
无三省嘴角微勾,却在侧头时收敛了情绪,面上一片无辜,“我?我不老啊,老一辈的事情你应该问你师父或者霍家老太太。”
“如果他们愿意说,恐怕早就告诉我了。”谢雨臣冷笑一声,“霍玲失踪那么多年,最后却在疗养院找到,甚至还变成了没有意识的怪物。”
“当年的西沙考古队,霍家霍玲变成怪物,陈家陈文锦,谢家谢连环,也失踪的失踪,死的死,能说出真相的只剩下你了,你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谢雨臣的语气很笃定,无三省闭眼叹气,手中折扇扇动几下,“我们这代人,该付出的都付出了,该处理的呢也都处理了,就是不想要再让你们这一代再被牵扯进去。”
“不想被牵扯进去?”谢雨臣眼睛瞪大,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笑话,差点就要被气笑了,“那为什么无邪说要去塔木陀你不把人带回来?还要组织一批人手一起去?”
“你都知道了?”无三省睁开眼,看了一眼谢雨臣,又笑了起来,“也是,那边有浮玉在,你有什么消息会不知道?
小花,无邪那孩子被我们养的太大胆了,前段时间离家出走,把我们都吓坏了,连老太太都惊动了。
这次同意他去塔木陀,只是希望能让他吃个教训,组织人手也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他可是我们老无家的独苗,可不能有事。
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掺和了,守好谢家。”无三省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转身离开。
谢雨臣并没有去继续逼问无三省,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戏台的一个角落,那里趴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大狗,谢雨臣收敛了刚刚虚假的表情,展露了真正温柔的笑容,“小白!”
小白听见谢雨臣的呼唤,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沾到的灰尘,走到了谢雨臣的身边,围着谢雨臣的腿边转圈圈。
谢雨臣弯腰,伸手去摸小白的脑袋,“小白,这个无三省是上次那个无三省吗,不是就叫两声。”
小白歪了歪脑袋,“汪!汪!”大叫了两声。
“那小白觉得这个无三省是不是谢连环呢,是就叫一声。”
小白陷入了疑惑,思考了好一会,才对着谢雨臣大声的“汪”了一声。
“哼,真是好笑,一个谢家人,当着无三爷十几年,还有让我守好谢家,既然选择当个死人,就不该开口教训我。”
谢雨臣站直了身子,前段时间谢浮玉便告诉了他,无三省似乎有两个人,一个脸上似乎有一点伪装,两个人的头骨有着八九分相似。
还并不是整容导致的后天相似,而是天生头骨就有八九分相似。
谢雨臣瞬间就想到了自己那个早逝的养父谢连环,他年轻时候几乎和无三省一模一样,在经过一番查证之后,谢雨臣就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在无三省说出让谢雨臣守好谢家那句话时,原本只是猜测的想法,已经确定了。
只有谢连环才会对谢雨臣说守好谢家。
“九门这个计划,到底要牺牲多少人进去才能罢休……”提到计划二字时,谢雨臣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的情绪。
对于谢连环抛下他,当了无三爷,他虽然气愤,但这份生气却是对着谢连环的,对着无三省本人,而不是对着无邪。
他和浮玉是这份计划的受害者,无邪又何尝不是呢?
那群人选择把无邪做成药人,变成计划的执行人时,又何尝和无邪说过呢?无邪看似在无家过了二十多年开心的日子,但却要用自己剩下的全部生命去偿还。
花团锦簇之下,全是烂泥。
而自己,虽然谢连环假死,爷爷去世了,但他还有师父,浮玉,还有瞎子和哑巴张可以信任,无邪才是真正的可怜。
谢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