亟臣抬起头,透过书库那半掩的窗,看着外面的蓝天,“连我自己都开始期待了。”
那个女人,最终是会选择站在华朝这边呢,还是站在少主的身边?
这个答案,唯有织乐自己明白了。
耳边听到的全是风声,织乐紧紧地抓着缰绳。当她听到书库里的对话时,她本能地想要赶上方家军,好让他们知道,有五千精兵会追击他们。
在马厩里偷了匹马儿,她偷偷地从元帅府的后门离开,一路奔出了城门。她甚少骑马,以前在方府里当丫鬟,根本没资格骑马。后来在酆族的营地,偶尔才骑过几次。可是现在,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
要快,一定要快,否则的话,方家那些人……
织乐的脸上一片苍白,马儿的颠簸,让她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现在的她,全然没有能力去思考,为什么她如此容易听到申亟臣和宏元开的对话,为什么她那么轻易地可以偷到马儿,可以顺利地出了元帅府和朱天城?
远处,隐隐地传来了兵刃交接的声音。紧接着,嘶吼声,兵刃杀入身体的扑哧声越来越多。血腥的气息,在森林中渐渐浓郁起来。
织乐向前冲着,直到她看到了火光,看到了交战中的两批人马……
方翱坐在马上,拿着手中的刀,一刀刀地劈向靠近他的敌兵。本以为这次可以逃出升天,没想到却迎来了这样的追击。
或者是,邯泽浩这家伙喜欢玩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肩膀上一阵痛,敌兵一刀砍在了方翱的肩膀上,而另一把战矛则戳穿了敌兵的心脏。
“少城主,你受伤了?”杀了那敌兵的士兵策马到方翱的身边,紧紧地护着方翱。
“小伤而已。”方翱忍住痛,咬了咬牙道,“对方人数比我们多,又早有准备,能冲出几个是几个。”少城主吗?早在朱天城破的那天,他就不再是少城主了。
莫名的,他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张蜡黄瘦小的脸,那个叫织乐的女孩,似乎一直跟着邯泽浩的身边,现在又如何呢?
火光中,他觉得那张脸越来越清晰,清晰到甚至就在眼前。
眼前?!
方翱猛地定睛一看,却发现正是织乐,连滚带爬地朝着他奔来。
方家军的一个士兵,举起了长刀眼看就要朝着织乐劈去,方翱连忙策马奔去,手中的刀一把挡开了那长刀,顺势弯腰捞起了织乐,“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我……”织乐惊魂未定,脸煞白煞白的,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方翱和一干士兵边打边退。
织乐好半晌才恢复过来,喘着气道:“我听说有五千精兵追击你们,就偷跑来了。本来希望可以提前通知你们,可还是……”
方翱苦笑了一下,“你来了,不过多一个送死的,不过听说那邯泽浩对你不一般,也许你能留下性命吧。”
“不,不是那样的,也许不能对抗五千精兵,但是不代表不能逃跑。过了这森林,就是丰南城了,只要逃到风南城,那就暂时安全了。”织乐急急地道。
这一点,方翱又如何不知呢,只可惜——“织乐,你认为现在这种情形,我们还有可能逃到丰南城吗?”
可是织乐却回答了他一声肯定至极的——“能!”
那张小小的脸庞上,在火光的映照下,竟奇异地透着一种美。
那一刻,方翱仿佛回到了以前,在书库里看着织乐看书的情景,那时候她的眼,她的神情,也是如此。
那是一种让人感叹的专注!
议室堂上,一排桌椅尽数粉碎。
申亟臣整个后背因为冲力而重重地撞在了墙上,没等他喘过气来,一只大手又狠狠地抓起了他的发,用力地往后拉扯,使得他的头不得不仰起。
嘴角、额头都在不断地渗着血,申亟臣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却因为牵扯到破裂的嘴唇而令得他斯文的面庞有些扭曲。
“你把刚才的话再给我说一遍。”那双野兽般的眸子中透着一股杀意,硬如钢铁般的手指,似乎随时能把那颗头颅连根拔起。
“咳咳……属下刚才说的是织姑娘已经跟随着方家军进入了丰南城,少主想要见她,只怕不会太容易。”
“为什么织乐会和方家军在一起?”邯泽浩的手掌按在了申亟臣的天灵盖上,冷冷地问道。
“因为属下派了五千精兵追击方家军,织姑娘有所担心,就尾随追上了方家军。”
天灵盖上的手指在一寸寸地收紧着,一旁的宏元开早已是急得满头大汗,“少主,织姑娘离开元帅府,和申学士实属无关啊!”
“无关?”邯泽浩怒极反笑,那嘲讽的笑声令得宏元开顿时无语。
邯泽浩低下头,面无表情地睨看着申亟臣,“我只问你一句话,织乐在方家军中,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是。”比起宏元开的焦急,申亟臣反倒是显得平静得很。
“以前我已经对你说过,不要算计我,看来你依然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手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