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谢承南湿漉漉的懵懂眼神,叶澄噗嗤一声笑出声。
也是,这大傻子能听懂才怪呢。
个子还这么高,像只大狗狗一样,怪可爱的。
“不明白算了。”他抬手轻轻摸了摸谢承南的狗头,拂袖转身,语调轻松,“走了。”
头上软乎乎的触感转瞬即逝,不知自己被当成狗摸的谢承南难得晃了一下神。
他想,若是这人是真的转了性子...那待案情水落石出后,留他一命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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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踏进紫藤院门,耳尖的叶澄就听见里面传来小丫鬟们叽叽喳喳的讲话声。
甚至隐约间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想了想,止住脚步,回身对着谢承南“嘘”了一下,示意他保持安静。
见谢承南乖乖地点了点头,他才继续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院里面的声音。
——院内。
“哎哎,听说了吗?那位爷一大早就被老爷叫去了。”
一名丫鬟边拎着扫帚清扫院中的落叶,边神神秘秘道。
“怪不得呢,我说今儿个怎么这么清净。”另一名丫鬟丁香接上话茬,嘀咕着。
这话可算是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在场的丫鬟们也都跟着开了口。
“可不是嘛,若是他天天都出去倒好了,咱们几个也用不着成日提着心吊着胆做事了。”
“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谁不知道啊,他可是整个叶府最受宠的...”
闻言,先前在春明院因做错事被罚到紫藤院的丁香撇撇嘴,语气毫不掩饰嘲弄与讽刺:“受宠又如何?还不是个妾生的?”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愣在了原地,氛围安静到连树上的鸟儿煽动翅膀的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院外的叶澄同样瞳孔地震,倒吸了一口冷气。
原身并非嫡出的?!
叶澄突然就想通了为何方才在面对周念珍时会产生怪异感了。
合着根本不是亲生的!
等等——那篇文章不是说原身是嫡出的吗?
可如果这丫鬟说得没错的话,问题来了:他一个非嫡出的次子,究竟为何会赢得叶归远的如此宠爱?
他的生母又是谁?
还有就是原身本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而在一旁见证全程的谢承南,眸中同样闪过一丝讶异。
据他所知,他的人目前还未查到这条线,果然...他来叶府这一趟是来对了...
此时的叶澄满脑子都是问号,好在院中又及时传来了声响,他冷静几秒,继续听下去。
院中的下人们静默几秒后,赶忙围到了丁香身旁,出声劝道。
“丁香姐姐,这些话咱们做下人的自个儿心里清楚就行了...”
“是啊是啊,万一被他听见可怎么办,当心挨板子...”
“哼!”
丁香的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不甘:“怕一个庶子做什么?若不是我不小心将夫人的步摇弄丢,才不会沦落至此!竟然被罚到这紫藤院来,真是叫人气闷。”
“若是去了小少爷那里该多好...”
提到叶驰,她的眼中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憧憬,然后接着阴阳怪气:“要我说啊,这妾生的就是妾生的,生母都不知所踪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个伤神,还照旧大摇大摆地跑去正房夫人那里,真是没心没肺。”
有人觉得她说得有理,跟着附和。
“也是,这姜姨娘前些年刚失踪时,老爷就把他过继给正房夫人,他倒是一点儿也瞧不出伤心...”
丁香见有人附和她,于是说得愈发起劲儿了。
而在一旁一直安静侍弄花草的柳絮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双手攥着裙角,大着胆子打断:“各位姐姐,咱们怎么说都还在紫藤院当差,如此编排二少爷,是不是有些不妥?”
“何况...何况二少爷,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坏啊...”
人人都道二少爷性子恶劣纨绔,向来不把下人当人瞧。
可前些日子她没拦住叶驰小少爷,二少爷不也没同她生气、也没罚她吗?
还会在她蠢笨摔到地上的时候,轻轻将她扶起来,柔声告诉她下次送吃食可以不用那么急。
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的主子呢!
众人兴致被打断,均有些不悦地向柳絮瞥了过来。
丁香更是气儿不打一出来,她早就瞧这小丫头片子不顺眼了。
凭什么她一个才来没几日的臭丫头能得主子的青眼?而她一个春明院出身的却只能在这院子中扫地?
正好,臭丫头自己送上门来,非得教训教训她不可。
丁香冷冷一笑,嘲讽的语气中透着恶毒:“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最近独得二爷恩宠的柳絮姑娘啊?”
“可惜了,叶府的庶子历来不得配有通房丫头,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