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雪漫飘,“小边镇”镇内的一座木拱桥上,少女持伞幽伫木栏杆前,凝目眺望着远方虚空。
女子一身素雅的淡色衣裙,梳缩着简单云害,一绪长发梳拢于后,说不上有何独特出众的容姿,但那静静幽立的身形,在漫飘的雪花中,简单得别有一份纯净脱俗,令人忍不住回眸再望。
许久,伞下的人低声一叹,在寒冷中转为长长烟缕似的雾气,袁小倪拖着一脚的不便,慢慢步下拱桥,这几日外伤痊愈的差不多,唯内伤还需时间。
“再半个多月就是腊八节,接着小寒……”
她低语着节气时序,伸手探出伞外接住飘落的雪,缓缓握起,像要再握回什么般,在掌心中化掉的雪也成一摊寒凉沁入掌中。
“娘,女儿对您的第一个承诺终于要到了。”
十五年还古城相救之恩,生母还了六年,之后的九年,由她完成。
“只要小寒一过,我可以不用再遥望那梦中的家……”她唤着那渴盼的称呼。
“爹、娘、云希哥哥快了,霓霓终于可以飞回你们身边……”
这许久的渴望,随着时间的接近,数次激荡于心,如今,却多了一丝迟疑……
“你希望我是谁,我就当谁,哪怕不回古城,就此隐于市井,我亦甘之如余,唯一所求,唯你……永伴身旁。”
她一叹,此时斜挂在腰身的圆袋子,传出畴动的低呜声,她只好拍拍袋子,要里头的“小皮”安静,随即持伞的身形,缓缓拖着步伐,慢慢下了拱桥。
“姑娘,请留步。”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
袁小倪回头就见三名官差,后方还有五、六个同色一式衣物的男子们正步下拱桥。
“月泉门”的人和官差,袁小倪暗忖不好;原以为这里离镇上主要的大街巷道较为偏远,又临岁末,人潮都挤在热闹的街道上采买物品,没想到还是遇上。
“姑娘是镇上的人吗?”一名官差上下打量她。
“差爷,小女子来这依亲。”她低眉,持着伞,略略欠身一礼。
今日她一身大家闺秀装扮,收敛一身的江湖味。
“这位姑娘的脚似乎有问题?”其他“月泉门”人也陆续来到。
“我的脚日前遇匪受伤,不知各位……有什么事吗?”她端出受到惊吓的模样,以明显发慌的步伐退身。
“小姑娘,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们只是追捕盗药贼,见到相似特征都要询问。”此时一位较年长的男子,像是这群“月泉门”人中的领头者走来,朝她致直息。
一般闺女面对一群男子包围,大概都会吓得连话都讲不清,眼前这女子只见慌色,已算不差。
“若无事,恕小女子先行一步。”
袁小倪看得出眼前的年长男子,该是“月泉门”的资深老护院。“月泉门”的编制:一旦有任务,一个资深老护院领十多个年轻门下执行。
“冒犯姑娘了,此地偏僻,你在此候人要多小心。”
袁小倪回以礼貌浅笑,谢过对方关心,决定快快远离这群人,才走没几步,老护院的声再次传来。
“入‘月泉门’盗取‘辟毒丸’的盗药者,右足长七分,跛行左足,拖行两脚间相距一尺半,练武者踏雪,印子会比一般人轻上几分,姑娘,你真是符合得一分不差!”老护院看着她拖行而去的雪地足印,蹲下身,以指头实测雪上足印。
“这么说,她就是盗药贼?!”几名官差惊喊。
“大爷说笑了,小女子一介柔弱带着残疾,如何盗药?”袁小倪停下身形,却没转身道。
“月泉门”以机关、炼丹药闻名,能成为领头的护院,个个皆有一身受过训练教导的本领,观察入微的追踪术是其一。
“姑娘的足印深度比个孩子还浅,这份‘柔弱残疾’只怕高楼飞窟,行踏险崖峭壁都游刃有余,姑娘的轻功绝非一般江湖人可相比。”
此时一名官差已吹动手中竹哨,尖锐的哨声呼唤这附近的官差,还有其他老护院带领的“月泉门”人。
“武林大门派却联合宫差,欺凌一名女子,诸位英雄真是好样呀!”面对团团包围,置身其中的袁小倪,面色已不同于方才那“大家阁秀”的惊慌,只是对眼前阵仗昨舌道。
“盗贼还敢嚣张,上——”围捕的官差率先一喝,肃杀的持刀攻上!
“月泉门”人没有领头的护院下令是不会出手的,因此只见官差率先朝袁小倪围攻而去!
只见眼前地上霜雪,像被一阵气旋卷扫起漫天雾白袭来,众人忙掩目,随即听见一声叹息传来,这才回头看向不知何时已站在拱桥边的木栏杆上的少女!
木栏杆上,少女收伞而立,斜腕的眉目,挑扬着一抹兴趣玩味。
桥下小河纵已结冻,立足一隅高处,依然惊险,更何况少女跛了一足,又面对包围,但少女依然一派从容。
“姑娘,敝门少主对姑娘来历深感兴趣,如姑娘愿意随我一见少主,此平戈实属多余,盗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