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道银色光球重重砸到了羲沅身上,紧接着传来紫鸢的声音。
“登徒子,放开我师父!”紫鸢冲出来,继续幻出无数个银色灵球往羲沅身上砸。
灵球虽小,但已成型。
对紫鸢而言,这已经是她很努力的结果了。
羲沅看着她,收敛了身上的杀气,随后放开了师父。
“鸢儿……紫鸢……”他想学师父一样那么唤她,可到了嘴边又敛了回去。
他怕她会生气,因为她说过不许自己那样唤她。
紫鸢拦在了亭羡前面,伸长手臂,将他紧紧护在身后。
“师父,别怕……鸢儿保护你!”
紫鸢没有理会羲沅饱含深情的叫喊,而是转眸看向身后的亭羡,郑重承诺。
亭羡唇角勾了勾,眸中的神色温柔到仿若天边的晚霞。
但紫鸢的话,让对面的玄衣男子痛苦万分。
他心口似被人用大锤子狠狠砸了一记,踉跄着后退一步,异常难受。
“亭羡,你有本事让她知道我是谁!”羲沅没法对紫鸢发火,只能对着亭羡大吼。
亭羡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那个男人,自作孽,不可活。
紫鸢奇怪地扫了羲沅一眼,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面部狰狞,捂胸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跟个女人似的哭哭啼啼的?”紫鸢鄙夷道,然后挽着亭羡的胳膊,转身朝木屋走去。
“师父我们回去,不理他。”紫鸢的声音渐行渐远。
羲沅瘫跪到枯叶中,眼底的神情带着压抑后的扭曲。
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他了吗?
真的,一点都不再爱他了吗?
……
木屋前,斜阳渐矮影渐长。
两道影子相依相偎,如此温馨。
看着地上靠在一起的影子,亭羡将身躯朝外移了移。
紫鸢与他坐得本就有些远,见师父突然又坐得更远,让她甚是不解。
“师父有心事?”她看着亭羡凝重的神情问道。
亭羡摇头,抬手用灵力将木桌上的烛光点燃。
昏黄烛火轻摇晃,将他们的影子晃得变了形。
“在想小鸢说要保护我的话。”他还是道了出来。
紫鸢怔了怔,随即兴奋道:“是不是很感动?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我也能保护你了!”
亭羡眼底含笑,轻声说道:“你法力没我强,修行没我高,怎么保护我?”
紫鸢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坚定道:“这不是还有一具血肉之躯!”
亭羡笑出了声,看向紫鸢的神情透着一丝更为复杂的的情绪。
忽的,他的手有些未听大脑指令地朝紫鸢伸去,揉了揉她的脑袋。
“傻丫头……”三个字,情深义重。
“不要为了任何人舍弃自己的性命,不管在何时何地,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亭羡继续说道,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掩盖了他眉眼间翻滚而上的情绪。
紫鸢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托腮靠在木桌上,认真看着他。
“师父,你陪了我十八年,以后也会一直陪着我吗?”不知为何,她在亭羡脸上看到了一丝伤感。
亭羡点头,温和眼眸中烛光闪烁,隐约还有她的倒影:“当然,我说的话会永远算数。”
紫鸢笑了笑,半开玩笑道:“那我以后嫁人了你也会守着我?”
亭羡微微一顿,随即轻声道:“师父会换一个方式守护你。”
“那是什么方式呢?”紫鸢不解。
亭羡抬头望天,神情有些缥缈。
“可能……化作春风,夏雨,秋叶,冬雪……一年四季守护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