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挂着呢……
陈默虽然看出来这位不简单,但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如此的‘不简单’!
这老人究竟是有过怎样的经历,才能如此平淡说出自己的儿子在那挂着?
陈默一时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难道说‘啊,我一进门就看见了’。
姜武哈哈一笑,摸出一包红塔山给陈默递过去一根,陈默赶忙接过,同时掏出打火机给姜武点上。
“嘶~~哈~~”
姜武吐出一口烟雾,眼神飘渺陷入了曾经的回忆。
“说起来得有四十多年了,当时赶上咱们养出了个白眼狼,我还是个团长我儿子给我当警卫员。”
“本来吧,孩他妈是不想让我们俩一起去的,说要是一颗炮弹下来我俩都没了,她可怎么办?”
“我是团长嘛没办法不去,我儿子他又倔,说什么不想临阵脱逃。”
“孩他妈没招啊,哭了三天最后还是放手了。”
“这一放手吧,他们娘俩就再也没见过了。”
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红巾大刀,姜武叹了口气。
“真就是一颗炮弹下来了,人都找不到了,就剩那把刀崩到了一边。”
“我这只右手也没了。”
说着姜武还用右手磕了磕桌子,发出当当的脆响。
陈默没有说话,只是喝了口已经温和的水。
姜武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是将当时惨烈全都说了个干净。
父子俩上阵,死了一个残了一个。
还连尸体都没有。
姜武又继续道:“孩他娘当时就昏过去了,醒过来之后哭了七天,眼泪都流干了。”
“没几年就下去找孩子了。”
“啪嗒。”
陈默手一颤。
一个没拿稳白碗从手里掉到了桌子上,还好水都喝的差不多了没洒出来。
姜武见状起身从一边拿起水壶又给他倒了一碗。
同时还将那柄擦的雪亮的红巾大刀从墙上摘下来,递给了陈默。
“当时孩子可喜欢了,自己平时没事就擦,打仗冲锋的时候就拿手里见人就砍。”
“你看看,刀柄上血都渗进去擦不掉了。”
双手接过大刀。
光是拿在手里,陈默就感觉到了一股血腥气。
刀身擦了雪亮,一眼就能看出来姜武自己肯定经常擦。
锋刃自是不用说,都闪着寒光呢。
姜武在椅子上坐下,深吸了口烟长长吐出。
“今天想着送你点东西,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你一下能让这个社会重新记起死去的人。”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儿子在我这那肯定是妥妥的英雄。”
“我儿子以前就想着有朝一日能成为别人口中的英雄,现在帮他实现了,那我这个当爹的肯定是表示表示。”
“你也看见了,我这屋里也没什么东西,大刀不能给你,所以我就把那把不怎么用的唐刀送你了。”
“顺便舔个脸写了几个字。”
抬手将烟头按灭,姜武下巴一扬示意了下桌子上的长盒,“你要是嫌弃,或是送人或是扔垃圾桶里都随你,别给我拿回来就行。”
陈默连连摇头,“怎么会嫌弃,我真是感谢还来不及。”
“嗯,那就行。”
“视频好好做,别被网上的乌烟瘴气带跑偏了,你们年轻人应该也都明白这个道理。”
“明白!”
……
央视电台内。
张国安坐在办公室内,在堆叠成小山的文件上抽下一本,快速扫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当即签下自己的名字。
如此不断重复了十几遍。
因为一直力挺陈默的原因,张国安的份量话语权在台里越来越大。
相应的需要处理的文件也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