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也不是第一次说,见说不通,苏槿就不说了,突然想到另一事。
她撑起身来,趴在他的胸膛上,“听姝儿说他病重了,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祁云清自然明白他是指的祁山,当年祁山回到了月牙村,当了教书先生,不过这两年身体不好,就没教了。
他薄唇抿紧,没有一丝感情,“不去。”
……
当夜就传出了祁山的死讯,不少人家过去帮忙了,苏槿从被窝中起来听见这个消息还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子,似乎看不出什么神情。
她想了一下道:“田福去准备些冥纸吧。”
“不用了,都回房睡觉。”祁云清搂着她又上了楼。
第二天,苏槿还是带着几个孩子去了祁山那里,这些年祁山对几个孩子都不错。
祁云清自然是知晓,但从来没有说过半句。
祁山已经算是没有亲人了,料理身世的是他的贴身小厮。
祁姝三姐弟都红了眼睛,苏槿看了一眼木棺,心里有些复杂,随后给祁山磕了几个头,上了一柱香。
随后留了祁安墨和苏安砚两个孩子,帮着小厮一起烧纸钱。
她准备走的时候,祁山的小厮给了她一个盒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少夫人,这是老爷让我给你的盒子,是给小姐、小少爷们的婚嫁礼,”
他停顿了一下,“老爷在一个月前就撑不住了,后来听小姐说你们要回村了,才撑了这么久,昨天听说你们回来了,老爷说了一句:回来了,就闭眼了。”
苏槿心里叹了一声,没说什么接过盒子就走了。
回到小祁家,祁云清正在劈柴,许是多年没做了,动作有些生疏。
苏槿将盒子给了祁姝让她先回屋,等她进屋子,苏槿才走到祁云清旁边,轻声道:“云清,去上个香吧,他已经去世了。”
祁山所有的不对,已经用十年的悔意和死抵消得差不多了。
她希望祁云清过去的那些阴霾都该消失了。
祁云清没有接话,仿佛没有听见,“我挖了些笋子回来,已经剥了壳。”
……
在第七天,祁山下葬的那天晚上,祁云清出去了一趟。
从他起身时,苏槿就察觉了,站在窗台看着那么欣长的身影走远了,她才提着一小盏灯跟着出去了。
快要到祁山墓地的山脚下,她就熄了灯,夏日的夜晚,月色很亮,依稀能看见路。
走了一会,她站在一颗松树下,看着不远处月色下那抹清冷的身影,男子很轻的声音,“我愿谅你了。”
平淡的声音让人心疼。
云清他这辈子最遗憾的是没有得到过父爱,也没有唤过一声爹吧。
他说完了这句话,就再也没有说话了,上了香,烧了纸钱。
等没有一点火星了,他才转身走了,脚踩在树叶下,发出细微的声响。
看见树下苏槿他没有意外,温润道:“娘子,我们回家。”
苏槿“恩”了一声,挽着他的手臂,轻声道:“云清,月亮好亮啊,真好看,我们去溪沟走一下吧,你好久没有这样陪我了。”
“明天陪你,这会夜风有点凉。”
祁云清如何不知道苏槿是想安慰他,随即他弯腰亲了她侧脸一下,又道:“娘子,我没事。”
……
祁云清在月牙村当了教书夫子,教六七岁的孩子,每天卯时出门,黄昏时刻归家。
苏槿则带着几个孩子去苏家、黎家串门,或者去书堂看祁云清。
这日,苏槿给祁云清送午饭,发现祁云清在给程鞍讲解东西,程鞍神情专注,时不时的点头。
她轻轻扬了一下嘴角,怪不得最近提程鞍,祁云清没之前那么大的抗拒了。
等了一刻钟,两人才讲完,等程鞍走了,苏槿才提着食盒进去了,笑盈盈道:“今个是姝儿做的饭菜,说你最近累了,专门炖了排骨汤。”
祁云清眉间柔了一些,“让她别做这些,随便吃点就好了。”
苏槿好笑的嗔了他一眼,“果然闺女是爹上辈子的小情人,平日我做这些,云清可没有这样说。”
祁云清抬头亲了她一下,眼他的眼神带着笑意,“娘子才是为夫上辈子的情人。”
苏槿往周围看了一眼,没人才松了一口气,“这里是学堂你也乱来,没个正型。”
在一个月后,祁俏和程鞍的婚事还是订了,是程鞍上门来提的亲,那天苏家人都来了,在苏汉的炮嘴下,祁云清终是同意了。
当天黄昏,吃过晚饭后,祁姝主动拉着祁云清出去压乡路。
此时太阳还没完全落下去,撒下的余晖,映红了大半个村子,煞是好看。
祁姝偏头看向祁云清,笑道:“爹爹,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程鞍吗?”
祁云清沉默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他像爹爹。”
祁姝挽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