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过来。”
晌午正烈,年轻掌柜方才拨完算盘珠子、对好账,冲扶栏下的少年一勾手指。
付与在原地伸了个懒腰,眉眼惺忪着过去,抻脖子、侧耳朵,道:“咋了?”
这名年轻掌柜‘紫舆’,也把脑袋往前送了送,问:“好奇对面楼的事不?”
“别卖关子,成不?”
少年也不见外,吐槽一句后,就拿过柜里的浊酒一饮,道:“后劲儿不小。”
“大清个儿,有个男人被吓痿了。”
付与打了个哈欠,“难不成是你?”
“滚蛋,说正经的。”
紫舆准备大动一场口水仗,撸起两根袖子,“听说是叫一只家巧儿给吓的?”
不用再说了,付与转身奔楼上去……
“鹳运!”
他一脚破门,不掩怒意,“你又趁着清早干什么去了!?”
鸡窝里的山雀直接被吓炸了毛...
它赶紧化作人形,抖了个浑圆,八卦道:“付官,你和官娘娘这么做了吗?”
她把腰板往前一送,又往后一挪。
鹳运还是看不出来眉眼高低,“我瞧着,人家都笑得可得劲可得劲的了。”
“你再敢去,我就给你鸡窝烧了。”
“不成!”
她嘟囔道:“不让看就不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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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找了一趟蔡泽?”
年轻道人整个瘫躺在榻上,一连气儿等了他好几天,倦得不行,“聊啥了?”
才隽掌柜把箜篌女子推了出去,这才坐回原位舂茶...“实在不方便告诉你。”
陆羽叹息道:“真不是当年喽……”
“的确如此。”
江愁温好盅茶,递给了年轻道人,这才说起:“你要去见一见阮嫣吗?”
“合着你就是在等贫道了?”
陆羽一个鲤鱼打挺,未半,悻悻着坐起来,拍打了几下道袍,问:“现在?”
才隽掌柜摇摇头,“锦上添花,固然是好,可万万不如雪中送炭。”
说罢,他在袖中抖出一条绸缎。
刺绣极其显眼,乃是由许多人名编织出的‘花蕊’一朵。
一眼望去,即是一目了然。
年轻道人霎时杜口结舌,“贫道开眼了,你居然还有一手绘局求果的本事?”
他整个人一作如临大敌之态,汗流浃背。
看着‘付道阳、周子安、黎客、何婉桥、尸勿、黄檗’的字样……
之后,是兵家至圣的名字兜底。
“简直大逆不道。”
陆羽赶紧抹了抹汗,不敢再看,心里早就骂娘了...
贫道可惹不起这档子大因大果啊!
“各为其主,后会无期。”
江愁提醒道:“付与的事,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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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江池内,止境天地……
周子安要了一碗阳春面,道:“一如既往的难吃。”
付道阳在里面,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吃不惯就滚!别人咋能吃惯?”
周郎当真不吃了,把筷子置下。
“前辈没有给付与留下些什么吗?”
老掌柜揉着下巴颏,笑眯眯道:“我给他留了一个暖房的丫鬟,能不错。”
周子安笑了笑,不搭理这一茬……
“冥狱洞天破碎时,前辈也在吧?”
付道阳欣然点头承认,㧟出一汤匙老酿酱油,嗦了一口...确实是不怎么样哈?
“果然难吃吧?”
周子安把碗筷送去柜上,笑道:“前辈,当时所去一程,是打算怎么干?”
付道阳躺在老头椅上,摇摇晃晃,用一支大蒲扇遮住脸,轻拍膝盖唱戏谣……
“不忍思量,落雁终归化尘埃。”
周郎见其不提此事,就代劳道:“我猜,前辈是希望黄商死的吧?”
“甚至于黄商不死,你会动手。”
付道阳哈哈一笑,“任其去。”
“可日后,前辈如何面对付与呢?”
“哪有爹与儿子赔不是的道理啊?”
周子安叹了口气,似嘲弄,“若在我来看,你可不比黄商待他重要。”
“可有可无之人罢了。”
“你他妈找死吧!?”
老掌柜怒意显赫,皱巴巴的面皮上满是青筋,只把蒲扇一丢……
旋即!
他直起身子,跃过柜台,一拳便打得周子安砸到房舍两间...
“多谢前辈惜力了。”
一片崭新的残垣断壁中,周郎踉跄着起身,轻飘飘擎抬手臂,擦去唇边血迹...
依然天不怕、地不怕。
老掌柜怅然道:“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无可厚非,